,連保證書都懶得繼續寫了。
吳珺無聲的擰開門,在門口伸了一下腦袋,看到林衍的樣子,心虛的趕緊退出去,輕手輕腳的把門又關好了,足以說明,林衍忽然間遭到電話轟炸,是吳珺的原因。
電話又響了,林衍雙眼噴射著怒火,盯著螢幕上閃爍的名字:“陳君利”,有心不接,卻想到這可是錢市長的貼身大秘,也是二室真正意義上的主任,更是他的“現管”,這可是比郭主任的“縣官”更能影響到他的人,怎麼能不接。
林衍竭力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正常熱情:“陳處你好,有什麼指示?”
陳君利如同哥們兒一樣調侃道:“我哪裡敢指示您林組長啊,現如今您可是大權在握的一方諸侯,怎麼忘了給個機會讓兄弟們祝賀一下呢?”
林衍明知陳大秘不會只為了打趣或者祝賀,客氣的說道:“我這哪裡是一方諸侯啊,孫猴還差不多,這是被推進八卦爐烤火呢!”
陳君利笑了一陣果然說道:“林科,有件事我得跟你透個氣,錢市長的妻妹在信通放了一筆錢,剛剛打電話給錢市長的時候,哭的不得了,讓錢市長情緒壞得很。
雖然錢市長到底也沒答應幫忙,但咱們做服務人員的,肯定不能讓領導下班之後,為這些事情煩心對不對?
我看趙南嶽局長送來的資產清查報告了,目前信通還有一筆資金,領導親戚的數額也不大,連本帶息也就四百七十萬的樣子,你穩妥點給摘出來,應該不至於影響大局。”
林衍渾身都在不自禁的發抖,也不知道是氣的了,還是憋的了,勉強穩住神說道:“陳處,不是兄弟小心眼,我就想知道一下,您給我打這個電話,錢市長知不知道?”
陳君利發出一聲古怪的笑聲說道:“林科,現在我倒是相信你是一個婦產科大夫了,整天盯著女人的臍下三寸,對機關的事情真是個棒槌!
你以為我陳君利昏了頭了嗎,幾百萬的事情,我就敢私自拉著虎皮做大旗?還是你林科怕這件事辦好了,人情都是我落了,你個人沒有半點好處,還擔了這個風險嗎?”
林衍聽的刺耳扎心,卻故意沒接腔,陳君利低聲說道:“常言道‘日久見人心’,雖然咱倆大老爺們日不成,但時間長了你就會明白,我在政府辦是頭一個謹慎小心的人,我腦袋沒那麼大,這麼大的風險我戴不起!
我把話撂在這兒,這件事你只管放心大膽辦,辦好了錢市長知道你靠譜,更不會虧待了你,若是辦不好,我老陳也不替你擦屁股,該傳達的我都傳達到了,其他的責任,對不起,誰挖的坑誰跳。”
這話就不客氣了,林衍縱然滿腔悲憤,還是強笑著說道:“看陳處說到哪裡去了,我還是經驗淺,人又蠢,剛剛說話不當,您是前輩了得多擔待多提點才是,可不能撒手不管我,畢竟咱們都是二室的,丟人打傢伙的事情可不能幹。”
陳君利果然開心了,得意的說道:“這才對嘛,咱們做秘書的,不就是全方位無死角的服務領導的嘛,讓領導無後顧之憂了,工作才能出成效,間接的都是咱們的功勞。”
這個電話接完,林衍才徹底理解了趙南嶽所說的“想歸納到匯兌資金中恐怕有難度”,以及,他提到這筆錢的時候,吳珺為何一臉欲言又止了。
想來也是,曹禹能夠把幾個億的資金神不知鬼不覺的轉移走,然後留下光棍一條跟政府玩太極,卻還是留下三千萬出來應急,足以說明,他想要應的“急”,統統是他絕對絕對不敢怠慢的人物,要是連這些人的錢也吞了,那他也就徹底活到頭了。
這一刻,林衍詭異的體驗了孫悟空的無奈,這妖魔鬼怪的,都跟漫天神佛有牽連,他能得罪哪一個啊!
“操他媽的!”
林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懊惱的爆了粗。
可是,罵歸罵,就算林衍一腔正氣兩袖清風,也明白這筆錢是真的不敢動了!
這可不是他堅持正義,一腔熱血一意孤行,把錢堅持拿出來匯兌就能成功的。
他這個副組長是政府辦委派下來的聯絡員,能派他來,就能踢他出去,再派一個知情知趣的人接任,這筆錢照樣是能拿到的人拿到,拿不到的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