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桑晚就以紀雲柔孃家人的身份坐在那邊,手中端著一個茶杯,不急不慢的喝著,彷彿陸家一切的天翻地覆,都和自己沒有關係。 眼看著內院帶著血色的銅盆一個一個端出來,陸北辰和其他人也被攔在外面。 陸北辰的傷還沒有好,眼神裡面卻帶著急切。 終於,孩子的哭聲微弱,卻打破了一切的沉寂。 陸北辰不管多怨恨紀雲柔,卻還是第一時間過去。 只聽到產房裡面一聲慘叫。 “孩子,這孩子怎麼會這樣!” 那產婆的聲音驚訝,彷彿這輩子都沒遇上這種事情,紀桑晚給醫館的大夫使了使眼色,示意他進去。 因為自從紀雲柔懷孕,這脈象就十分有問題。 之前洛清玄分析過這件事情,紀雲柔的孩子若真的是自己親生哥哥的,並且紀雲柔又吃了之前戰王下在補品裡面打算給自己吃下的微末毒藥的話,紀雲柔真的容易生出畸形的胎兒。 早在孕中,這孩子就不該來。 紀桑晚也曾經暗地裡面提醒,也算是善心一場了。 是紀雲柔為了自己的地位,明知道這孩子的來路有問題,還堅持想要生下來,才造成了現在的結果。 如今紀桑晚只是想想,便覺得一切的苦果都是紀雲柔自找的。 她進去的時候,房間裡面哀嚎一片。 孩子的眼睛不是褐色的,顏色很淺,甚至身體上所有的毛髮都是白色的,面板也是呈現不正常的白色。 就像是生活在冰天雪地之中的怪胎一樣。 眾人從未見過這樣的孩子。 紀桑晚只是瞄了一眼,便嚇了一跳,尖叫出聲:“妹妹,你這孩子怎麼會這樣?” 紀雲柔十分虛弱,一點力氣都沒有。 陸越聽聞這件事情也急匆匆的趕來,之後眉頭緊皺。 陸家今日陷入鬼一般的寂靜。 一直到大夫診斷之後,一直搖頭。 搖頭到陸越不耐煩,臉色難看的問他:“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陸家一路好吃好喝,怎麼能生出如此怪胎來!” 紀桑晚看了那大夫一眼,大夫才開口:“這陸小少爺與夫人,是否有什麼親戚關係。 老夫從醫多年,是第二次見到這樣的孩子,生下來便全身雪白,毛髮都是白的,那孩子的父母是失散多年的兄妹,所以……” 此時,陸夫人和陸越對視一眼。 而後搖頭。 “北辰是我生的,在這之前之後,我都從未有過其他的孩子,我能保證這是不可能的!” 紀桑晚看看陸北辰,語出驚人:“那孩子的父親若不是陸小公子的話,又當如何呢?” 這紀雲柔成親前的事情,一直都沒被坐實,看在紀雲柔“公主”的身份上,一路又有戰王保護,陸家只能選擇吃了這個虧。 但是紀雲柔是永安侯府的姑娘,而梁瀚是王府的世子,兩人又是八竿子打不著關係。 陸越的臉色凝重,看向紀桑晚。 “你可是知道什麼事情?” 陸北辰也明白這孩子的關竅,要死不活的望著紀桑晚。 “紀桑晚,你一開始就知道那孩子不是我的?”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親眼看見事情發生的,只是梁瀚對我妹妹也算是用情至深,我只是不相信他那麼單純而已。 而且梁瀚提起這件事情,不止一次!” 陸越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 紀雲柔恐怕不是侯府的庶女,跟戰王府多少有點關係。 “陸大人,好歹您與我父親是世交,這件事情我也只與陸家說了。 梁瀚不是我姨母的兒子,而是現在王爺妾室的孩子。那妾室是被髮配的莊家人,是戰王留她到現在的。 他們偷走了我姨母的親生兒子,只是皇上不想聲張而已。 要說我這庶妹,聽說也是來自遂州,父親帶她回來的時候說她的母親已故,沒有再說其他的事情。 這兩件事情會不會有關係,陸家會不會被人算計了誰都不知道。 至少這妹妹嫁進來之後,陸家的地位都沒有了,甚至關乎皇后的地位。 我與陸北辰,本來也應該成婚,卻被我這妹妹徹底毀了!” 紀桑晚信誓旦旦的說起那些過往,陸家也算是在“提醒”之下終於恍然大悟,按照紀桑晚指引的方向去想了。 戰王樑子尋讓自己女兒頂替紀桑晚嫁入陸家,破壞陸家,讓趙毅奪走了陸家馬上到手的丞相之位,和手中實權,失去了對於世家大族的領導地位,都是為了戰王一人的私心。 只是沒想到,紀雲柔這個傻子,竟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與自己的親哥哥無媒苟合。 此時,陸越憤怒已經到達極點,知道自己的敵人究竟是誰,雙手也握的緊緊的。 “戰王還與我說,紀雲柔是當年莊貴妃的公主,如今看著,要麼是他樑子尋穢亂宮闈,要麼就是他假裝皇家血脈,不管如何其心可誅。 我要儘快去見皇后,絕對不會給樑子尋翻身的機會!” 紀桑晚只是勾起嘴角,輕笑。 陸越直接走了,陸夫人泣不成聲,陸越走之前吩咐將紀雲柔與那孩子關起來,等到時候對峙用。 至此,紀雲柔這一生是真的毀了。 紀桑晚走出那血腥味充斥著的寢室,這會兒陸北辰竟然踉蹌的不知死活的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