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冕冠帝服,透著一派森嚴氣度,正大堂皇,凜不可犯,更有一股莫測威勢,如淵如嶽一般隨之降下,直讓人心神一顫,本能的就要俯跪在地,頂禮膜拜。
“冥君!”
劍塔之中,眾修雖不受那神威影響,但心中還是禁不住的有些寒意與畏縮,目光也不由自主的垂低了下去,不敢直視這位冥域至尊的身影。
就在這眾生俯首,默不敢言的敬畏中,冥君駕臨樓蘭,步墜紅樓。
“轟!”
至尊之威,豈是輕易,步落瞬間,這燈火通明的紅樓,便化作了塵埃,隨著一陣微風飄散,只餘下一座高臺不變,一股同樣強大的力量,維持住了它的存在。
高臺之上,鍾離孤身而立,冷眼注視著臺下的冥域之主。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玄天魔劫,更不是一朝之功,時至今日,縱是神聖之尊,也一樣魔種根深,不能自拔。
這也是域外天魔的恐怖之處,作為昔日那三千先天神魔的魔念凝結,祂不僅擁有著堪比神皇至聖的力量,還與這個世界同根同源,真正是無孔不入,防不勝防,莫說證道境界的神聖了,就是進一步合道的大聖神王,面對祂都一樣有淪陷的可能。
鍾離雖然不知道,現如今這玄天界中的十尊神聖有幾人已成為了魔種,但他可以確定,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位冥君,定然其中之一。
因為,祂已然毫不掩飾了!
“外界之人,先天證道!”
帝冕之下,一雙冷漠無感的眼,迎上了鍾離投下的目光,眼中沒有仇恨,沒有悲痛,沒有怒火,平靜的與之對視著:“看來你便是玄真所說的那人了。”
對此,鍾離不置可否,只道:“冥域之尊,何墮為魔?”
“何為魔?”
冥君神色不變,淡聲道:“風起於青萍之末,吾於冥界,以鬼靈之身,踏足神道,苦修三千年,得授閻羅冥君之位,甚幸也,然知天地方見渺小,大劫將至,縱是神聖,也不過螻蟻,天命授於吾,亦限於吾,吾求之超脫,何錯之有,所謂神魔,又有何分別?”
聽此,鍾離神情亦是不變,或者說他早就已經預料到了,心魔不是無端由來的,總要有一個因由,才會有魔的出現。
好像那御靈宮冥使,身為幽冥鬼神,他心中的魔念,便是對於生的渴望,這渴望因不可得而轉成憎恨,魔種也由此而成。
這冥君也是同樣,祂雖已貴為冥域至尊,超脫生死之冥神,但就好像祂方才所說的,知天地方見渺小,三千年苦工,方才換來的冥君之位,結果仍是朝不保夕,這誰人能夠接受。
魔念因此而生,魔種因此而成,時至今日,早已經是根深蒂固,無可挽回了。
如此,多說什麼,都是無用,因為祂早已為魔,即便鍾離告知祂未來的結果,也改變不了什麼。
所以,鍾離不再多言,只道:“看來你們是勢在必行了!”
“心為魔,便是魔,心為吾,便是吾!”
冥君負手而立,話語鏗鏘:“大劫將至,吾為冥君,必定要為冥域,為玄天爭得一線生機,神不能阻,魔不能阻,你——更不見阻!”
“那便看看……”
聽此,鍾離也是乾脆,冷然一聲,喝道:“我能是不能!”
“轟!”
話語之間,寒芒乍現,龍嘯裂空,一柄重兵翻飛而出,轟然佇立在鍾離身前,那高臺經受不住,瞬時崩塌,沉陷於地,開出一道深深的溝壑,如同這戰場分界,橫於雙方之間。
“好刀!”
冥君眼神一凝,注視著鍾離,沉聲道:“但就憑一口刀,怕是遠遠不夠!”
語落瞬間,天地再變,蒼穹之中已成暗月的冥月,照下一片似要吞沒所有光輝的烏光,注入樓蘭城中,剎那這片戰場籠罩,暗霧奔湧而現,所經之處,生機盡消,萬物成寂,只餘下一片死亡景象。
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身為冥界閻羅,天地敕封的幽冥鬼神,冥君自有掌控生死的權柄,一念之間,便可定人生死,之前那御靈宮冥使所施展的閻羅印,便緣由於此,但威能卻不足萬一。
以冥君自身之權柄,再加上這冥域之力,言出法隨,除非是同等層次的強者,否則,誰人能擋?
死氣洶湧,如黃泉弱水,形銷血肉,席捲而來,縱是鍾離如今之肉身,也有幾分經受不住之感。
先天證道,位比神聖,但也只是位比,雙方之間,仍有差距,尤其是積累方面,擁有冥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