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這個月初開了十人的小班之後,學堂的氛圍也好了很多。 大家心裡其實也都明白,舉人和貢士有著天差地別。這些年來,臨安書院裡舉人考貢士的確是越來越少。 這次授課機會很難得,大家也在心裡偷偷的暗自較勁。林夫子還特地請了一位同進士的夫子前來給幾人授課。 都說舉人和貢士是一個很大的分水嶺。有些耄耋之年的人,也都努力的想考個貢士,而堅持年年備考。 就連林夫子也是如此,他自己如今也還只是個舉人,備考了許多年一直考不上,才落在書院當個夫子,轉而把希望寄託在他兒子身上。 畢竟參加會考,消費很大,一家供不起兩個人上京趕考的。 這一個月以來趙修永也經常時不時往紀玗這裡湊。從分班的事情過後,趙修永覺得紀玗是個好人,也似乎對紀玗越發親近,經常以請教的名義和他稱兄道弟。 紀玗也沒推辭,如果趙修永過來請教,他也據實作答,只不過上課時老師提問的時候,紀玗還是依舊會針鋒相對的讓他下不來臺。 特別是趙修永詢問一些破題,論證,舉證方面的難題,紀玗還是能給出不一樣的建議,倒是讓趙修永極為受用,一來二去兩人的關係。表面上看起來也是關係匪淺。 當然這只是趙修永單方面的認為,他每次過來問文章的時候,紀玗都快煩死了。 心想著要不是指望你回去能在顧卿卿面前誇我兩句,我理都不想理你。還有一方面,就是紀玗想借故和趙修永套近乎。好隨時方便洞悉趙修永的一舉一動。有機會的話時不時給他製造一點小麻煩。 很快一個月又過去了,天氣也漸漸入冬。今日是十月底的最後一堂課,所以摸底考結束後就會放月假。 “紀師弟。一起走啊!”趙修永熱情的和紀玗打招呼。 紀玗也點點頭,兩人並排朝學院門口走去。 路上,趙修永先開口恭維道“這次小堂測驗,紀兄必定榮登榜首。” “過獎過獎。林兄和李兄的八股文寫的比我好,趙兄的經綸也是可圈可點。此次第一也未必是我。更何況在學院之內,爭第一有何用。要做就做明年會試第一。”紀玗也附合著他的話順勢說道。 “那當然!希望你我都能會試高中!一舉成為天子門生。”趙修永說到這可就越來越激動了,後面一個勁的開始吹牛。 紀玗想著繼續說下去也沒意思,此時剛好也走到了書院門口,連忙同他道別“趙兄,我今日還要等人。不如你先回去吧。” 趙修永看了看天空,此時已經烏雲密佈,他勸解道“天都已經黑了,待會一定要落雨。許還是一場大雨,你不回家等誰呢!” 紀玗心想,等著給你未婚妻送信,但面上還是裝作笑眯眯的說道“等一個很重要的人,今日我定是要等到他的。”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且注意風雨來了就趕快回去啊!”趙修永叮囑道。 紀玗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裡想,其實趙修永這個人雖然壞,但是壞的也不徹底。他只是單純的不尊重女性和物化女性。 在他這種人心裡女人就是讓他一步步往上爬的工具而已。 紀玗又嘆了口氣,可是在這個時代,女子的命運不都是如此嗎。像趙修永這樣的人,卻絕對不止一個。 但是自己能做的卻也只是微薄,畢竟他的能救的也只有顧卿卿一個人。 可像她這般命運的女子又豈止她一個人。 畢竟這世道,對於女子來說總是艱難些。 紀玗就蹲在書院門口很久很久,久到天空下起了暴雨,他還蹲在書院的屋簷下。 另一邊趙修永剛到顧家就下起了瓢潑大雨,許是入冬前的最後一場雨,竟然下的比往日都大了不少。 “你回來了。”顧卿卿把乾衣服和毛巾遞給趙修永。要不是顧父讓她來給趙修永獻殷勤,她才沒心思過來呢! “確實也大。不知道紀師弟是不是還在學院門口等人。”趙修永接過東西,嘴裡還小聲地嘟囔了句。 雖然趙修永聲音很小,但是顧卿卿耳朵靈敏,一下子就聽到了這句話的重點。 她裝作不經意的問道“你什麼時候還有一個姓紀的好友了?” 趙修永一副不耐煩的解釋道“女子果真就是女子,我上月吃飯的時候才說過,你就忘了。就是紀小神童,他這個月與我相處的還不錯。剛剛本來約他跟我一起順路回來,他說要在門口等人。” “看他那個樣子沒等到人,估計是不會走了。他那人雖聰明,但腦子有點一根筋。”趙修永邊說邊搖頭,拿著衣服就往外走,完全沒有注意到後面顧卿卿的表情。 顧卿卿有點發愣似的走回房間。 “小桃你說外面雨這麼大,不會有人還傻傻的等著一個不會來的人吧!”顧卿卿心不在焉的問道。 小桃看到他家小姐的表情,以及剛剛的話。很快就猜到了小姐說的是誰,她連忙答覆道“小姐,要是別人的話可能不會。但是那人是紀神童啊,這就不好說了。畢竟聰明人的腦子跟我們正常人的腦子是不一樣的。” 聽完她的話,顧卿卿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