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力如此之強;二是實在沒想到楚國打出來一場殲滅戰,使得魏韓在談判桌上處在了極為不利的局面。
楚國的底線,肯定是想要許和鄢陵,從而使得楚國在鄭地的防線左右聯通,不至於被魏韓分割。
魏韓知道楚國的底線,但是不知道楚國在取得了這場大勝之後是不是會提升價碼。
墨家在成陽展示了泗上義師當年擊潰越國齊國的底氣,也威懾住了齊衛等國,現在魏韓不清楚的是墨家的真實態度。
墨家的《報天下人書》說的清清楚楚,但魏韓絕對不相信這是墨家的真實態度。
因為現在這是不可能同意的事,所以魏擊韓猷公叔痤等人都認為,墨家這是漫天要價等著就地還錢。
先說的這麼大,然後再提出一個小一點的要求,以逼迫魏韓答允。
可問題在於,魏擊和公叔痤琢磨了半個月,沒琢磨出來能給墨傢什麼。
成陽廩丘那肯定是不可能給墨家的,給了那裡,魏國在中原地區的局面就徹底毀了,很容易被墨家直插黃河。
成陽地區是富庶重城,也是能夠集結兵力依託濟水組織防禦的最佳地點,放棄成陽廩丘,等同於墨家隨時想打魏齊就能打,那是墨家向北的最佳集結地。
因而在這一次會盟召開之前,魏齊之間已經秘密達成了一些一致的意見,無論如何不可能給墨家成陽廩丘,兩國一起用“義”來施壓。
剩下的都和墨家不挨邊了,宋國的事,本來可以作為一個籌碼:以承認宋國換取雙方弭兵。
可問題是現在魏韓經過隱陽一戰,已經沒資格用宋國來威脅墨家了,宋國已經是墨家的東西了,這還怎麼討價還價?
魏韓今天的局面,其禍根在十餘年前的大梁榆關之戰就已經埋下了禍根,或者說是從否決了吳起先西后東戰略之後就埋下的禍根。
文侯時候魏國強勢,東征西討,三晉伐齊勢如破竹,越國還能在後面敲打齊國。
那時候魏國想要的,是泗上的霸權。所以否決了先西后東的戰略,準備拿下大梁、藉助王子定之亂的機會,染指泗上。
當時墨家還沒有展示出可以對抗魏國的力量,在魏韓看來,泗上霸權要面對的敵人就是齊、越、楚。
三晉伐齊,齊國的戰鬥力讓魏國認定,謀取泗上霸權,齊國就是個渣渣敵人。
結果吳起帥軍忠實地執行了戰略,大梁城一戰打的楚國死傷慘重。
然而……文侯去世,吳起帥軍在外被召回,放棄了乘勝追擊的機會,只是使得王子定復國。
墨家則趁著魏楚開戰的機會,擊敗了越國,從越國手裡奪回了泗上霸權,而當時齊國還在舔舐三晉伐齊的傷口,順帶在處理田氏代齊的一系列問題。
機會一旦錯過,就難再得。墨家趁著魏楚開戰趕走越國取得了泗上的霸權,楚國又被魏國暴打一頓,迅速轉為和墨家結盟。
魏國的機會喪失,趙國因為魏國最開始多難多佔拿趙國當槍使的事已經不滿,大梁城之戰趙國就沒出兵:打仗我衝鋒在前,分贓的時候排擠我不准我進中原,文侯在的時候我不得不從,文侯一死你魏擊算什麼東西?
吳起這邊退兵,那邊吳人異動越國空架子撐不住全面收縮南撤,墨家填補了泗上的霸權真空後迅速和大敗的楚國結盟。
楚國因禍得福,大梁城一戰搞死了那麼多楚王一直想要搞死的貴族,給了楚國一個集權變法的機會。
再之後就是魏趙翻臉,中山復國,楚平陳蔡,墨家又趁機插了魏國一刀。
到現在,大梁城在魏國手中,宋國對於一心想要戰略收縮先行變法的楚國而言,實在是個連雞肋都算不上的地方。若是大梁還在楚國手中,這一次宋國政變楚國肯定是要干涉的,可禍根十餘年前就埋下了,這時候楚國才不可能為了宋國去拼盡全力。
隨後墨家又逼著韓國進攻鄭國,魏國想了想韓國這個盟友還是比楚國靠譜,於是也一起瓜分了鄭國,墨家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弄出了隱陽之戰,使得魏國在中原地區徹底喪失了主動權。
甚至現在連談判桌上的籌碼都拿不出來了。
唯一捏在手裡的籌碼,也就是在新鄭軟禁的那些墨者,所以不敢殺不敢動,好吃好喝伺候著。
就這還未必夠,魏國已經琢磨著是不是把襄陵以南的幾座城“歸還”宋國,以此換取墨家交出成陽廩丘,順帶著讓楚國緊張於中原地區墨家的擴張。
魏擊和公叔痤都沒想白,按說墨家提的這些意見是根本不可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