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換成銅的,只怕就不只是可以打棉花團這麼簡單了,飛出一個鉛丸豈不可以傷人?若是再做的大些,豈不是可以把石頭飛出去,砸碎城門?
如此一來,什麼門閂之類的城門防禦,確實是毫無用處了。
墨子也明白了適的意思,問公造鑄道:“你曾學過鑄鐘,以你來看,做一個如同竹管模樣的東西,應當不難吧?”
適心說,當然不難,火炮火槍剛出現的時候,後面還有漏氣的呢,更別提那些五花八門的奇怪模樣,是否實用另說,可如果把靠火藥推進鉛彈的東西就稱為槍炮,現在做出來個技術驗證的玩意確實不難。
公造鑄果然點頭道:“不難,無需再請別人幫忙,我就能做出這樣的銅管。”
墨子嘿然道:“我本想著今後幾年,做出守城用的勁弩,可這東西一出,我做這弩竟似無用了。弩箭昂貴,又要磨礪又要黏羽,按適說這東西只需要把鉛化開成丸即可使用……”
“若有三五千墨者,持此物,另攜帶之前的雷,怕是三晉強楚都不能攻下一座城啊。”
墨子此時,仍舊有些想弄出一支中立的干涉武裝,專門幫著弱國守城,也就是他所理解的約天下之劍的另一種形態。
適的想法和墨子不同,可此時卻不好說,只說:“先生所言極是。先生不說凡有光則必有影嗎?矛盾始終存在,總不好因為這東西可以用於攻城就不去製作。”
墨子笑道:“我還沒有那樣迂腐。但此事暫時一定要嚴守秘密,提前準備,以防天下大亂,生靈塗炭。到時候我們可能要到處前往,幫助弱者守城,以疲憊強國攻城之心。”
適連忙稱是,卻在想如何才能在墨子生前的情況下,不超出墨子的考量範疇之內,增強力量又不讓墨子覺得有些野心。
一眾墨者又說了幾句,紛紛坐在草地上,討論起今後的事。
火藥的事就暫時這樣定下,先秘密準備硝石和硫磺,配置火藥的秘方只有七悟害、鉅子和適知道,具體將來如何配置,等秋天的事解決了便要著手。
北地的一些牛馬已經趕回來一些,之前的烈酒也在齊魯的宮廷貴族中售賣出了個好價錢,遠超成本的好價錢,又算是緩解了一下墨者的財政問題。
高孫子雖對此事不同意,可暫時也沒說,要等到秋季的事了結之後、墨者大聚之時再來提這件事。
他前一陣以督檢首的身份去各個村社轉了一圈,整體上墨者在沛地外圍的發展相當不錯。
裝神弄鬼用的葵花籽已經長大,馬上就要開花。
高孫子聽說了這種花向陽,而且開起來遠遠看就像是太陽一樣,因而適那句裝神弄鬼的必有金烏棲於上的讖語無需解釋,一旦開花民眾必然明白是什麼意思。
藉著上一次篡奪巫祝祭祀權的事,以及民眾篤信巫祝和淫祀的基礎,墨者用這份信任很容易就展開了適在村社裡做的那些事,並無滯澀。
一些逃亡的隱戶,也因為鹽的問題提前編成了什伍,名義上只是為了防止有人低價買鹽再賣出,實則墨者就是在花錢控制基層。
加上蘆花帶著一些懂一些醫術的墨者深入村社,治療一些疾病,在一些地方已經取代了之前巫祝的存在。
巫、史、醫原本是一家,如今中原舊國已經分家,這裡的村社卻還未分,所以行走鄉間為行義也很順滑。
現在民眾的信任已經差不多,等到那些做樣本的作物收穫、葵花綻放揭穿巫祝的騙局,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墨者也故意派出人去和本地大族交談,以穩住他們。墨子常年出入各國宮廷,一些墨者很熟悉上流社會的禮儀,暫時又沒有露出準備“查田洫”的意思,甚至基本上稅收什麼的都一如從前,大有放手不管我們只是來做好事的意思。
反應最大的就是那些巫祝,雖說適百般忽悠,可人死了總要腐爛。就算墨子的棺木做的不錯,但是臭味還是能傳出來一些,一些巫祝的信眾已經產生了懷疑,暫時還未發難,也不敢全然不信。
畢竟那日之後,將那些中毒的巫祝帶回去後,確實晚上嘔吐出來的東西發出熒光,這在此時實在算是神蹟,因而只能是將信將疑。
適又說等到金烏棲的時候,便會給這些人一個交代,巫祝信眾們也以為這些人或許真有手段,因而也只是懷疑。
想到這,高孫子便問道:“適,你這不動聲色地毒殺了數十人,到金烏棲的時候,恐怕一場混亂不可避免。”
適笑道:“混亂可知,但正好藉機殺人。民眾如今信我們、信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