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楚人割麥。
那些被俘獲的宋人也是這樣說的,畢竟墨者的計劃他們並不知道,但是出城襲擾之前適卻告訴這些人目的就是為了襲擾楚人割麥。
按照楚王看,既然墨者想要襲擾楚人,延緩楚人割麥的人數,那顯然墨者只是準備死守到底。
不能不說這是個好辦法,但楚王覺得只可惜被自己的膽略所破。
他想,若不是昨晚上自己判斷準確,只怕墨者的目的還真的就達成了。
雖說這種夜襲死不了多少人,但是卻可以讓營地夜夜防備,而且還要調集更多的人守備,以防再出現這樣的情況。
這種情況若是多出現幾次,軍心就會潰散。
他越想越是自得,又從那些被俘之人口中得到了不少城內的訊息,更加確信墨者真的就是準備死守商丘。
卻不想昨夜不但沒有達成目的,反而還給了他揚名收攏士卒之心的機會,內心暗暗得意。
楚司馬見楚王微笑,也道:“看來墨者只善守城,卻不善野戰,昨夜戰果並不廣大。”
楚王搖頭道:“非是如此,你沒有聽那些被俘之人說起?墨者要求出城之後不可擅自衝殺,若是這些人真的遵守規矩,又如何能夠被俘?”
“墨翟有將帥之才,卻無用命之士,又能如何?他手下的幾百弟子,不敢輕動,一旦輕動又怕城內有變……若昨夜是他的弟子,即便我能料到,只怕趕到之時他們已經撤走。”
其餘貴族近臣紛紛附和,楚王便道:“如此,正好可以與城內事應和。”
“在晉人援兵到來之前,唯一可以憂慮的,就是墨翟的那些弟子。而正好城內大尹等人慾要舉事,正好趁著昨夜事做好。”
他將計劃一說,眾人皆贊。
既然晉人援兵到來之前,唯一可慮的就是那數百墨者,那麼便應該讓營地更加靠前一些,做出隨時準備攻城的樣子,不要做出徹底圍城的態度。
只要這樣,城頭的墨者才會緊張,也就不敢輕易集結出城夜襲,以免夜襲失敗楚人攻城。
同樣,城內內應的大尹等人,也需要楚人做出一個攻城的姿態,或者發動一次真正的蟻附攻城,才有機會做成那日密商的那件事,從而破城。
最後,還可以虛張聲勢,讓城內驚慌,實則可以悄悄派更多計程車卒前去割麥。
昨夜一戰,楚王認為城內必然認為自己會有所防備,從而撤回士卒加強守備,自己卻偏偏要反其道而行。
做出要攻城的模樣,讓墨者隨時準備防守,實則搶收冬麥作為軍糧。
即便不是準備單單靠圍城逼迫投降,更多的糧食也是必要的。
想要破城,就只能等到城內大尹等人焚燒糧食,發動政變,但那樣的話城內的糧食也就不夠。
若是能夠準備足夠的糧食,一旦破城,又可以收買宋人之心,又可以彰顯自己仁義,以求結好墨者。
再者,將來三晉兵至也好、三晉兵不至強迫宋人去修榆關城也罷,都需要提前準備糧草。
正如墨者守衛商丘不是為了守衛商丘一樣,楚人攻破商丘也不是為了攻破商丘,雙方都有自己更為深遠的目的。
楚王知道若是迫近,只怕那些墨者又會在城頭喊話。
這喊話最讓楚王無可奈何,因為那些喊話的墨者,根本不用宋語,也不用雅音,而是隻用那些徒卒能聽懂的各地方言。
楚王也知道,墨者的那些道理,商丘城內的貴族也不願意聽,可是墨者卻不說宋語也不說雅音,城內的貴族只怕也可以裝作不知道。
有些道理,實在是太過蠱惑,他也只好選擇一些古怪的辦法。
於是傳令下去,從遠處運送木材,作勢要做攻城器械。
又叫各營準備弓弩,將軍壘前移,白日便擊鼓,掩蓋城頭的聲音。
同時又暗暗調撥士卒,前去割麥,只讓剩餘的人虛張聲勢,讓城內以為準備攻城。
一旦時機允許,便準備來一場攻城,也知道根本攻不下,但卻可以讓城內出現一場真正的混亂,也只有那樣才能儘快拿下商丘城。
…………
城內,適也正如公造冶所言,帶著宣義部的人四處宣揚昨夜之事,只說俘獲了楚人公族,用來將昨夜的一場“失敗”變為一場“勝利”說給城內人聽。
為了平息昨晚的意外,也為了讓城內沒有怨言,更為了城內的那些人更加遵守墨者的命令,墨翟也親自見了宋公,讓宋公出面親自賞賜昨夜出城鏖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