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做不義之人啊!”
這已經是第三次推辭了,眾人紛紛跪下道:“請為民之主!請公以大義為先!”
田和麵露苦色,在一旁的齊侯已經看不下去,忍住不喊道:“何不效上古禪讓之制?我昏庸一生,最後行此賢舉,還請您勿忘太公之祭,請封一邑,為太公祭!”
齊侯也不傻,如今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自己就應該化被動為主動,最起碼要為自己謀求一個安身立命之地。
現在齊國五都八十城,呂氏子孫以及國、高、晏等外姓,只剩下三城。甲士都是田氏心腹之人,自己已然岌岌可危。
田氏扭扭捏捏,他就不妨主動出擊。
於是齊侯下車,走到田和身旁,沉聲道:“我既為君,不知政事,苦民久矣。君既知政,當仁不讓,應為齊萬民而登君位。堯禪於許由,許由不受,堯乃聖王,非與我同,君緣何不受?”
“只是太公開國不易,還請一邑,為太公祭。”
田和見齊侯知道進退,無奈道:“既如此,我當受命。命不可違啊。”
田和再拜,眾人皆呼萬歲。
幾日後,乃修“讓賢臺”,於臺上,齊侯呂貸禪位於田和。
田和不敢稱侯,自號“利民官”,代齊侯行政。
又將齊侯遷於後世煙臺之外的一處島,食邑三千戶,用於太公先祖的祭祀。
隨後,放開官山海之策,臨淄鹽價頓低,又開啟府庫,接濟臨淄貧苦無依者,令七十者各有衣食,官府給之。
考核臨淄的吏治,選其貪暴者烹之,民皆稱善。
正是,誰有生產資料誰就是統治階級,在土地所有制不變更的前提下,選賢人為子就是一句空話。
在齊國冷眼旁觀的胡非子,所看到,就是這樣的一個故事。
世卿貴族分封的土地制度沒有變革,選子也就是貴族共和之間的一個玩笑,因為別人根本沒有被選的權力。
這和後世百年之後的燕王禪讓與子之完全不同。當時燕王噲自然痴傻,可是子之膽子也大,他子之根本沒搞清楚一個帝國的權力運作模式,以為被禪讓了就能安穩,卻不知道人家早就了:“而吏無非太子人者”。
且不田氏如今在齊國,十城而有其九,他子之在燕國能不能做到控制都城都是兩回事。
至於官山海之策,那是因為當時齊桓影山海”,所以才能“官”之。而不是如今的情況。
如今的情況,田氏不過是藉此生事,他倒是想控制官山海,只可惜他沒有這個能力,自己敢這麼幹,自己的那些叔兄弟、堂兄弟、以及五服之內的兄弟就會率先幹掉自己。
自己還有個哥哥,兩個人現在算是共同執政,齊國田氏的內亂其實還未結束,只是走完了代齊的第一步。
而且他也不敢用“齊侯”之名。
齊侯,是周子封的,固然他可以不管周子的顏面,但等於是為各國攻齊留下了一個極大的藉口。
強如吳越,當年爭霸的時候,還要成吳伯、越伯,稱王只能在自己家裡玩玩,對外卻不敢這麼稱呼,那吳國可是當年讓國於文王姬昌的泰伯之後尚且如此,況于田氏。
於是弄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利民官”的名號,實際上他就是齊侯,但這個齊侯,需要周子的許可。
想要得到周子的許可,就必須要結好魏國,給魏國當弟,或許能夠換來魏侯給周子進言。
田和進位為“利民官”之後,一方面與泗上墨家接觸,表示自己會嚴守非攻弭兵之約,又自己是為民之利不得已承擔了“篡”的惡名,但只要於民有利,自己又何惜哉?
另一方面,又派出使者與魏國接觸,之前三晉與齊國打交道,就已經以田氏為主,齊侯不過是個擺設。
田和扭扭捏捏地表示,楚國蠻夷也,中原各國理應聯合,不準楚國干涉中原之爭,中原需要一個霸主。同時又表示,如果魏侯能夠替田氏向子進言,這件事就能夠做成。
又聽子如今用度不足,田氏願意以金五百鎰、棉布千匹為貢。
齊國國內,田氏宗族已經取得了大部分城邑的統治權,這就是內部的問題,誰也不會拆田和的臺。
如今周子尚未承認田氏為侯,但其勢已成,周子也明白想要維護自己的子權威,這時候就應該發兵攻打齊國。
然而……莫攻打齊國,周子現在連內亂的鄭國都未必打得過,只好捏著鼻子認了,但又先不承認,以期能夠從田氏那裡榨取更多的好處貢品。
目睹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