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立文跑進了臥室,不禁呆住了。 她看到了什麼? 胖兒子陽陽光著小屁屁站在炕上,正在晾他的小鳥。 而線褲和小褲頭都扒下來胡亂地扔在一邊。 “怎麼了這是?脫了你不冷啊。”她急忙上前拎起被子想給他捂上。 結果。 她掀開被子發現,褥子上畫了一張不規則的地圖。 好大一面地圖啊! 唉。她長嘆一聲。 黎明時分,自己還給兒子把了尿,結果他還是尿了炕。 看看,上身的線衣下襬也溼了一截。 兒子啊,這是有尿遺症。 那立文剛結婚時,在婆婆家過第一個春節的時候,半夜裡,張子建的大哥張子雄七歲的孫子來了個水漫金山。 他大嫂楊佩霞一邊給收拾一邊說:“唉,這是像他爺爺了。” 什麼?那立文表示有聽沒有懂。 楊培霞看她一臉迷糊,低聲解釋道:“你大哥啊,我和他結婚頭兩年,總要晾被子。” 那立文:“······” 她撓撓頭,還是不明白什麼意思。 楊培霞說:“你大哥的腎那時候可不好了,家裡也窮沒錢治。後來條件好了才去治好的,誰想到孫子也有這毛病。” 那立文總算是明白過來,她捂嘴忍笑差點把自己憋死。 話說,大伯哥是成年人,那得畫老大一面“地圖”,這把被子晾在外面,人家一看就是大人乾的,這得多難為情啊。 她回家後問過孫子建有沒有這個毛病,他搖頭說才沒有,他三歲時就不尿床了。 那立文又偷偷去問代雲,代雲說張子偉沒有這個毛病,她兒子小濤也沒有。 也就是說,他們哥三個,只有他大哥有這個毛病。 那立文只知道婆婆呂鳳珍腎炎很嚴重,但沒想到她居然是尿失禁。 還是一次婆婆罵了二嫂代雲,代雲很委屈,和那立文訴苦,說她連婆婆尿溼的褲子都給洗過,結果還是老捱罵。 那立文不相信,問道:“什麼?我沒聽錯吧,咱婆婆不是腎炎嗎?” 代雲努努嘴:“那是為了好聽才這樣對外說的,咱婆婆尿失禁,沒看她從來不去串門嗎,咱那個姨婆婆不是在興隆住,她過年過節去了都是隻待一會就回,連飯都不吃。” “我的老天!” 那立文捂著肚子笑得不行。 婆婆呂鳳珍特別愛乾淨,那乾淨程度令人髮指。 人家的炕也就是在晚上睡覺時擦一遍完事,她不,她要一天擦三遍,早、午、晚各一遍。不光是炕,家裡的磚地也要每天擦上三遍,擦的鋥亮。 誰知這樣有潔癖的婆婆,卻得了如此不堪的髒毛病。 難怪婆婆家院子裡總是被單、褥面隨風飄。 最初,那立文還驚歎於婆婆的愛乾淨程度。 現在,終於明白了原因。 可沒想到啊沒想到,她兒子張子建沒有被遺傳,竟然隔代遺傳給孫子了。 你說說,傳什麼不好啊,竟然傳這玩意兒。 人家都是傳家寶,她家卻是傳······尿炕,也是沒誰了。 真是的。 上輩子,自己疏忽了這一點,兒子到了八、九歲還經常畫地圖。 後來,還是老媽帶著他去看了醫生給治好的······ 想到了這裡,那立文決定過兩天就帶著兒子去看醫生,早點把這個病看好。 不然。 兒子大了會自卑的。 “兒子,脫光光趕緊鑽被窩,這樣露著又會感冒了,到時候還要扎針針。” 她順手把兒子的線衣也扒了下來,用另一床被子把他包上。 胖兒子最怕打針了,這一點和她很像。 “媽媽,肚肚餓—— ” 胖兒子在被窩裡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露著小腦袋答非所問。 嘿嘿,這小子從小就是個吃貨。 只要是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兒就是找吃的。 “一會兒暖和了穿上衣服,洗完臉就吃飯啊。” 那立文把他連被子一起放在旁邊,把畫了地圖的褥子捲起來扔在沙發上,等張子建回來讓他去拆洗。 “乖兒子,坐在這兒等著啊,媽媽去給你找衣服。” 那立文囑咐兒子一句,轉身去衣櫃翻兒子乾淨的衣服,找出來之後放在炕上烘熱再給兒子穿。 “媽媽,吃包包去。”胖兒子啃著手指頭對她說。 “······好,一會兒咱娘倆洗完臉、刷完牙就去吃包子。” 那立文頓了一下,點頭答應著。 她忘記了,這個胖兒子小時候喜歡去飯店吃飯,哪怕是路邊的小吃店也行。 同樣是煮雞蛋,在家裡一口都不吃,進了飯店就大口大口地造。 很好地詮釋了“別人家的飯碗就是香”這個道理。 那立文給兒子穿上大棉襖二棉褲,又在外面套上一件牛仔面料的羊羔毛棉服,才帶著他出了門。 按照從前的記憶,帶著兒子走出衚衕,迎面便是主街中央大街,右拐不到一百米到了那間包子鋪。 這家開在中央大街邊上的包子鋪是娘倆開的,專門賣牛肉餡包子,生意很好。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