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立文緩慢地穿過左側的衚衕,往自由市場方向走去,邊走邊想著下一步該怎樣做。 是自己親自上場還是僱個人去? 還是僱個人去跟蹤比較好,不然她怕自己抓到現場,一個沒控住,手上會沾染上鮮血。 那麼到時候年幼的兒子該怎麼辦? 為了渣男把自己搭上太不值得。 唉,想想她都氣血上湧、頭昏腦漲。 這要是抓到現場,肯定會控制不住自己的。 不氣,不氣。 她用手撫著胸口反覆這樣安慰著自己。 “欸~ 那立文——” 有人在喊她。 她停下腳步順著聲音看去,在修鞋攤上坐著個女子在朝她招手。 那立文遲疑著沒有上前。 “哎呀,不認識了?我,張秀丹——” 女子摘下來口罩,自報家門道。 是她呀,還真沒有認出來。 那立文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疾步上前彎腰拉著她的手。 “哈,張秀丹,你捂的這麼嚴實,我上哪兒去認出你呀?” 張秀丹咯咯笑:“幸好你沒有捂那麼嚴實,不然我也認不出你來。” 那立文:剛才跑出來的急,把手套和口罩都拉在冷飲廳了。 算啦,也懶得回去找了。 這半天說不準早被人撿走了。 “五年不見了,你好嗎?” 張秀丹熱情地握著她冰涼的手揉搓著問。 “挺好的。”那立文回答,隨即又問她,“你呢?聽說你分到了林山林場中學,也挺好吧?” “還行吧。” 張秀丹眼神黯淡了一下回道。 那立文看著她一身單薄暗沉的棉衣,再加上臘黃瘦削的臉,猜測到她大概過的不大好。 曾經。 張秀丹在師範學校也是個風雲人物,任學生會的團委書記。 她的主持功底很棒,市裡有什麼活動,都會請她去做主持人。 那立文還以為她會分到電視臺去的。 結果,卻分到了偏遠的林場去了。 幾年間,同學們都沒有她的訊息。 “你這是來市裡辦事兒?” 那立文沉默了片刻問道。 “我是來看病的,最近一段總是肋巴這塊病,今天一查是肝病。” 張秀丹回道。 怪不得她的臉色那麼差。 那立文左右看了一下問:“就你自己來看病?” 張秀丹點點頭:“嗯,就我自己。我這麼大人了,還用人陪著看病啊。” 說是這樣說,她的眼底分明有失落閃過。 那立文假裝沒看出來問道:“你這是看完病了擦皮鞋?” 擦皮鞋業務是最近才興起來了,擦一雙鞋八毛錢。 “不是。這不是路太滑,我的鞋底也滑,便想著粘一層防滑大底。” 那立文看看那雙有點年頭的皮鞋,底都磨得很薄了,它能不滑嗎? 她飛快地收回視線,對張秀丹關心道:“你可得注意身體了,肝病就得好好養,彆著急上火的。在學校時我可知道你,性子特別急。” 張秀丹上學時就很好強,什麼都想比別人做的好,特別認真努力的一個人。 “唉,我早就沒有上學時的那個心勁兒了,早就把曾經的豪情壯志扔到犄角旮旯去了。現在啊,能好好活著就行。”張秀丹說。 社會這個大熔爐,是怎樣的殘酷,把這個曾經立誓做“鐵娘子”的女孩兒,熔去了所有的銳利。 張秀丹說完看向那立文。 “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你不是和高翔去了寧省了嗎? 怎麼,回來探親?就你自己啊,他呢?” 那立文抿了抿嘴道:“······我沒有和他去,我留在了亞布市。” 張秀丹驚訝地提高了聲調問:“為什麼呀?他挺優秀的,你也很好,你倆挺般配。真沒想到,你倆竟然分道揚鑣了,沒想到啊。” 那立文咬了一下嘴唇,抬眼看著她問:“秀丹,你和我說實話,他當初追求過你沒有?” 張秀丹搖搖頭看著她道:“沒有啊,他要是追我就好了,可惜沒有…… 欸~ 你不會是以為他追過我所以才拒絕和他走的吧?” 那立文沉默。 張秀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握著那立文的手誠摯地說:“你也知道,我們倆在校文藝隊,經常一起合作男女聲二重唱。 說實話,我還真就喜歡上他了,可惜人家不喜歡我。” 張秀丹頓了一下,聳聳肩自嘲地笑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 “·····現在也沒什麼不好說得了,你也知道我的膽子一直挺大的。我告訴你,我曾經向他表白過,可他說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就是不敢和對方說,怕被拒絕。 於是,我就鼓勵他去表白。 然後,我才知道他喜歡的是你。” 那立文艱難地張嘴道:“······那······有同學說他去過你家,都見你的父母了。” 張秀丹立刻道:“啊,那件事兒啊,是那天我接到家裡的電話,說我媽病了,我就去車站坐車,結果沒有趕上最後一班車。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