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立文這大半天和高翔談天說地談工作,就是沒有去問他的感情生活。
她有些問不出口。
她沒有問高翔也沒有談。
他甚至都沒有問那立文為什麼離的婚。
兩人在這一點上倒是很有默契。
暮色漸漸籠罩四野,屋子裡變的幽暗。
那立文也沒有去開燈,在這昏黃的屋子裡默默地想著心事。
“咔噠。”
門鎖響了一聲。
是兒子回來了。
“媽媽,你怎麼不開燈?”
陽陽說著開了客廳的燈,一絲光暈從敞開的臥室門投射進室內。
那立文懶洋洋地起了床,往洗手間裡走。
“不想動便沒有開燈。”
她回道。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陽陽在飯廳裡回答:“我把東西買回來,陪著你一起吃。”
“哦。”
那立文在洗手間洗了把臉,對著鏡子照照,摸著漸漸長長的頭髮,心裡思忖著以後還是留長髮吧,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有點兒不像個女人。
…………
吃飯時,那立文問陽陽。
“兒子,你希望媽媽留長髮嗎?”
陽陽塞了一嘴的食物不能說話,大腦袋一個勁兒地點著。
等他嘴裡的食物吞下去才說道:“我看過媽媽的影集,你以前梳長頭髮的時候可真好看……
啊,對了。
我想起來了。”
那立文疑惑:“你想起什麼了?”
陽陽扔下手裡的漢堡,起身跑進書房,在裡面翻騰了半天。
“咦?哪去了呢?”
“你去找什麼?”
那立文問。
“找媽媽以前的那本影集呀,怎麼不見了?我明明記得是在這個抽屜裡放的。”
陽陽在書房裡喊道。
那立文:“……在媽媽臥室裡的床頭櫃上,你找它幹什麼?”
陽陽從書房裡跑出來又跑進那立文的臥室,抱著影集出來,邊走邊翻著。
“看——
我就說嘛,中午一見那個叔叔就覺得很熟悉。
這不是他的單人照嗎?
哈!
太有意思了,這個poss擺的……不知道還以為他是什麼大人物呢!
話說那個叔叔一點也沒有變。
而且吧,我覺得他現在比那時要年輕十多歲呢,叔叔年輕可真老……”
陽陽把影集懟到那立文面前指給她看。
她看著那張照片,高翔穿著一身暗綠色西裝,白襯衣黑領帶,腳下踏著一個大圓盤。那是學校用水泥澆鑄的安旗杆的用的。還沒等派上用場,他跑在上面,學習偉人高高揚起右臂揮手,咧嘴大笑,有同學便給抓拍了下來。
那時候的他很是意氣風發,翩翩美少年的架勢。
而陽陽還吐槽他太老。
那麼其它男生就更沒法看了。
在師範學校的時候,高翔的年齡算是最小的,和那立文同歲,比她還要小半年。
所以,當年那立文一直叫他弟弟,他很不高興,老是裝深沉。
也是因為那立文說交男朋友絕對不找比自己小的,他遲遲不敢向她表白。
後來,怎麼就會走到一起去了呢?
那立文陷入了回憶當中……
“媽媽——”
陽陽大叫一聲,嚇了她一跳。
那立文撫著胸口瞪他:“幹嘛這麼大聲?嚇我一跳!”
陽陽癟嘴有些委屈道::“我和你說半天話你都沒有反應。”
“說什麼說,趕緊吃飯去學校上晚自習,已經過點了。”
那立文抬頭看一下掛在飯廳門框上方的石英鐘說。
“哎呀!
去晚了班主任又該罰寫卷子了?”
陽陽瞥一眼驚叫,回身撈起還未吃完的漢堡便往外跑。
“把水帶上。”
那立文把桌子上的水瓶拿起追過去。
“差點把水忘記了,謝謝媽媽。
媽媽再見!”
陽陽回身接過水瓶,扭頭又跑,連門都沒有關。
“又不關門,放一屋子蚊子,看晚上不咬你。”
那立文嚷嚷著過去關了門,開啟了電子驅蚊器。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