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言問道。
“索爾是真心想要把賚安洋行移交給你經營嗎?”
“他對歐洲局勢的未來判斷,與我的感覺基本相同,這一點,我還是可以確定的,至於他要結束這裡的經營,回國備戰,這我就不好判斷了。”陸希言道,“賚安洋行這麼多年在上海建築設計界的是頂尖的,他的那些設計圖紙遠比一家賚安洋行值錢,這些圖紙,他顯然是不會帶走的,起碼會有大部分留下來。”
“這些圖紙真那麼值錢?”胡蘊之嘀咕一聲。
“虧你還上過大學呢,這些建築圖紙現在看是毫無用處,可一旦打起仗來,熟悉建築結構跟不熟悉的一方,你,誰贏的機率更大一些?”陸希言反問道。
“打仗,你是在租界?”
“這租界將來我們是一定要收回的,和平的方式最好了,可如果是動用武力呢?”陸希言問道。
“有道理,有道理,要不,你這從國外回來的大博士看的遠呢。”胡蘊之拍了一下桌子,驚歎一聲道。
“你還沒組織上什麼意見呢?”
“組織上回信,他們並不瞭解實際情況,這事兒,只要對你有利,對咱們有利,答應下來也是可以的。”
“行,我知道,我再去找唐錦商量商量。”陸希言點零頭。
“你找他商量幹什麼?”
“我現在是他的釘子組的成員,這麼重要的事情,我能不跟他商量嗎?”陸希言道,“一旦我接手賚安洋行,他能不知道,到時候我該怎麼解釋?”
“我忘了這茬兒了,你是得跟他商量一下,免得人家多心。”
……
廣元茶樓。
“陸先生來了,四爺等您有一會兒了。”老蔡迎了上來。
陸希言點零頭,抬腳上樓。
“四哥,不好意思,有點兒事兒,耽擱了一會兒,等著急了吧。”老位置,陸希言推門進來。
“沒有,我剛好找個機會,喝喝茶,靜一靜心。”譚四忙道。
“聽嫂子來信了,怎麼樣,在香港那邊生活?”陸希言問道。
“她們都很好,楚澤還給她們找了個傭人照顧娘倆飲食起居,一切都好。”譚四點零頭。
“今年春節,我打算去香港,你也一起吧,去看看嫂子和孩子。”陸希言微微一笑道。
“我可以去香港?”
“當然,你們夫妻總不能一年都見不到一次面吧,春節那是咱們中國人傳統的節日,闔家團圓。”陸希言道。
“謝謝先生。”譚四感動不已。
“不過,你在那邊有案底,想要從正常路徑進去,怕是不容易,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這條路我熟。”
“上海這邊我們需要精簡人手,走精兵的路線,香港那邊則需要增加人手,所以這一次,你要帶一批人過去,公私兼顧,怎麼樣?”
“先生放心,沒有問題。”譚四鄭重的道。
“任文禎什麼情況?”陸希言正色問道。
“江西路上一家旅館,一家三口,化名聞震,付了半月的房租。”譚四道,“白偶爾出去,基本上待在旅館內不出門。”
“江西路緊挨著外灘,看來,這一家子是打算坐船離開呀。”陸希言分析道。
“船運公司和碼頭那邊有什麼訊息沒有?”
“目前還沒有,他現在知道自己被通緝,應該不會走正規的船運公司買票,有些貨船是可以搭饒,我覺得,任文禎若是要離開上海,走這條路是最安全的。”譚四道。
“他老婆和孩子是無辜的,處決任文禎後,把她老婆和孩子送走吧。”陸希言道。
“好,我讓二哥親自動手。”譚四點零頭。
“不要留下任何痕跡,處理乾淨了。”
“明白。”
……
麥特赫斯路,幽深的巷道里,只有一扇門,一戶人家。
在租界生活超過二十年的老人都知道,這戶人家姓“墨”,老爺子被尊稱為墨師,也有人叫他墨老頭。
這個墨老頭不簡單,上海鬧刀會的時候,他就已經是一名出色的槍械修理師了。
後來,戰亂平息後。
他因為負傷回家休養,江南製造總局成立兵工廠,他便是首批加入兵工廠的中方工程師之一。
年輕,頭腦靈活,那些洋人工程師們自然不願意把真本事教給中國人,但是,他總有辦法能學到。
因此很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