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傑,你拿著這半枚銅錢,換個身份去海思棋社,你這樣……”
“明白了,先生。”
“漢傑,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讓你這麼做?”陸希言叫住了抬腿就要往外走的郭漢傑問道。
“先生交辦的事情一定對的,漢傑為什麼要問為什麼呢?”郭漢傑回了一句。
“嗯,謝謝。”陸希言輕輕的拍了一下郭漢傑的肩膀道。
“先生,我去了,再晚的話,時間就趕不上了。”
“去吧,心點兒。”陸希言囑咐一聲。
……
“老陸,我知道一家不錯的羊肉館子,晚上咱們喝一杯?”回到醫院,剛上班沒多久,唐錦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行呀,不過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陸希言想了一下,答應下來。
“那行,洪長興,晚上六點見,麻五知道那地方。”唐錦哈哈一笑,直接掛羚話,麻五是法租界的活地圖,就沒有他不知道的地方,在法租界,這個本事,學不來的。
既然晚上有約,自然回不了家吃飯了,這事兒必須交代一聲。
給家裡掛了個電話,了一聲。
……
郭漢傑趕到福建路的海思棋社,已經是兩點鐘出頭了,從黃包車上下來,付了車資,四下裡觀察了一下,再抬頭看了一下棋社臨街的二樓,果然有一個房間的窗戶左邊窗簾斜著拉起一半兒。
這是人來了,並且要求接頭的暗號。
來的是時候他已經稍微的偽裝了一下,不但換上一身西裝,還整了一副金絲邊兒的眼鏡兒,頭髮更是梳得一絲不苟,油光鋥亮的。
尤其是那一抹鬍子,看上去就像是那種在法租界混的不錯的日本商人。
郭漢傑會一點日語,這個海思棋社的老闆又是日本人,所以,他偽裝成一個日本人,一點兒都不會招人懷疑。
海思棋社算是一個文人交流會友的地方,雖然不限制人出入,可如果你沒有半點兒自知之明的話,還是不要進去,面的丟人現眼。
所以,這裡來往的都算是有一定文化和品味的,下棋對弈,以棋會友,這確實是一個相當高雅的活動。
以棋會友,不是隨便找個人就可以下棋,有很多人都是有固定的棋友的,也有很多人喜歡跟不同的人下棋,這種情況就看誰先來了。
誰先預定的包廂,那誰就有選擇對手的權力,而且按照規則,是輸棋的人付下棋的費用。
這種地方,棋資是不菲的,若是沒有這個規則,肖揚恐怕是沒有這個能力經常來這裡消費的。
知道肖揚的人,都知道他愛挑對手,有時候喜歡跟新手下,當然了,人家囊中羞澀,又喜歡下棋,這也是不得已為之。
其實肖揚的棋藝,就連棋社的主人,慄山健次郎都過,他們兩個對弈,輸贏都在對半之數。
當然,下棋只是愛好,這個棋社只能算是一個志趣相投的地方,這裡的人大多數都是業餘的,包括肖揚也是。
咚咚……
“請進!”
日本棋社,內部的裝修風格自然都已日式為主,進門需要脫鞋,穿著襪子進去,榻榻米,棋盤,焚上一爐香。
香榧木的棋盤,配上雲南永昌的“永子”,難怪這裡的消費不菲。
“先生,不好意思,我在等我的棋友,他一會兒就到。”肖揚一見郭漢傑,微微一愣,忙微微低頭致歉道。
以棋會友本是雅事,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強行跟人對弈的,尤其是這種包廂,若是隨意找人下棋,棋社還有專門的教授下棋的棋士等等。
郭漢傑嘿嘿一笑,掏出半枚銅錢放在棋盤上。
肖揚眼神微微一凝,上身不由自主的緊了起來。
“別緊張,是老張讓我來的,你可以叫我渡邊,當然,這是我的假名,真名我是不會告訴你的,這個相信你可以理解。”郭漢傑對面坐了下來。
“你呢,已經暴露了,不過,沒關係,他們沒確切的掌握你的身份,今中午段太太應該給你打過電話了吧?”
“你到底是誰,你想幹什麼?”
“老張沒跟你嗎?”
“什麼?”肖揚滿眼的疑惑。
“沒就沒,來,下棋,我們邊下邊,我的棋太臭,肖老師別介意。”郭漢傑嘿嘿一笑,招呼一聲。
“你不清楚,我不會跟你下。”肖揚冷聲道。
“你覺得,就憑你跟段太太兩個人能把段大夫從綁匪手中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