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錦的奇妙妙想有些兒戲,可是細想一下,這或許是個辦法,如果任由孫亞楠留在軍統內。
那很可能造成的破壞會非常大。
而就現在而言,孫亞楠是有功人員,如果因為懷疑而隨便處理的話,只怕也是不合適,那樣一來,誰還會願意為軍統賣命?
同時唐錦也想將功補過。
誰也沒想到,戴雨農會安排孫亞楠去河內參與“刺汪”這樣重大的機密任務。
“唐兄,這事兒只怕我做不了主,要看‘軍師’的意思,如果他同意的話,我願意配合,但這樣一來,我的身份極有可能暴露。”陸希言道,“萬一我的身份暴露了,那我跟你的關係,只怕會有人聯想到,你想過這個後果嗎?”
“只要你不跟他有任何接觸,應該沒有問題,反正上一次劫持晴氣事件,日本人也知道了你能夠跟鐵血鋤奸團能聯絡上嗎?”唐錦道,“如果孫亞楠是日本間諜,你反而可以利用他,把這層關係明確下來。”
“唐兄,你是嫌我的麻煩不夠多嗎?”陸希言皺眉道。
“老陸,日本人知道你跟鐵血鋤奸團有那麼一層特殊的關係,這是事實,他們很想透過你找到‘軍師’,但是,他們又顧忌你在法租界的身份和地位,又曾經救過竹內雲子,這恩將仇報的事情,說出去,名聲就難聽了。”
“他們還在乎名聲嗎?”
“當然,征服和治理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他們用武力迫使我們低頭,成了亡國奴,但是,靠殺戮是維持不了長久的統治的,這一點,日本人心裡清楚,我們也清楚,這才有了汪兆銘這些人提出的所謂和平運動,當初他們在報紙上猛烈讚揚你,甚至讓許多不明真相的人誤以為你做了漢奸,他們就是想樹立一個標杆,而你是其中一個代表。”唐錦道。
“樹立我做標杆兒,他們也太看得起我陸希言了。”
“老陸,你可別小看自己,你現在不但是名醫,還是一名實業家,坐擁千萬資產,日本人就算想動你,也不敢硬來,除非他們抓到確鑿的證據。”唐錦分析道,“如果你這樣的名醫,實業家都倒向日本人的話,那導向性就非同小可了。”
“我有這麼大的影響力?”陸希言有些詫異。
“你是整天呆在醫院做手術,很少關心政治,你想想看,那些找你看病的人,每天有多少,還有經過你手治癒的病人,其中不少是有錢的達官貴人,你也許求不到他們,可若是真求上門了,你覺得他們會不領你的這份情嗎?”唐錦哈哈一笑,“你別忘了,索爾基金是怎麼成立的,你在廣慈醫院能那麼短的站穩腳跟,那可不完全是你個人的能力,還有你背後那些人的影響力,就比如你的老師,他就算人不在上海,可在法國高層圈子的影響力足以讓法租界當局傾向於你,不自覺的給你提供便利,扶你上位,換一個人,行嗎?”
“這就是你說的影響力?”
“這只是其中之一,還有,在震旦學院,你雖然在醫學院只是掛名,可有多少學生崇拜你,希望成為你這樣的人?”唐錦道,“還有你的四個學生,他們和他們周圍的人對你,那又是什麼樣的態度,還有你的許多社會關係,就比如跟我,還有南市國際安全區的饒神父,你們是莫逆之交吧?他可是連日本駐上海總領事都要敬讓三分的人,再比如,你是啟華女校的校董……”
“好了,唐兄,你別說了,這事兒,我這裡說了不算,你容我聯絡一下‘軍師’,他同意,我這邊就沒有問題,這總行了吧。”陸希言道。
“好,那你儘快給我答覆,我這邊,先探一下戴老闆的口風。”唐錦道。
“嗯,先走了,晚上約了梅梅吃飯。”
……
麻小五不在,閆磊又有自己事情,陸希言這幾天都是自己開車上下班,這反倒自由了不少。
從非凡影樓出來,陸希言驅車去了霞飛路紅房子餐廳,約了孟繁星晚上一起吃法餐。
吃完飯,去看了一場電影,然後一起回家。
“小浩訂了一號的船票,估計二號中午到達碼頭。”孟繁星樓下接了一個電話,上樓來對陸希言道。
“2號是星期天,剛好我們都有空,去碼頭接他。”陸希言一邊整理檔案,一邊問道,“梅梅,老師給我的論文評語回信到了嗎?”
“還沒有,我天天從郵局那邊過,每次都問,只要有回信,人家郵遞員第一時間給咱送家裡來。”
“嗯,家裡有一本民國十三年商務印書館出版《世說新語》你看見沒有?”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