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郭漢傑命人拍攝照片要比陸希言手裡拿到的更多,他命人粗略的將一些重複的給剔除了。
剩下的才給陸希言送了過來。
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至少提出三分之二,陸希言手裡拿到的只有不到三分之一,還有不少是拍攝角度不對,一位拍照人手抖,或者其他原因曝光的。
一張一張,攤在桌面上。
成百上千個人物,從中找到你想要找到的人物,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其實也是一種大海撈針。
聰明人都喜歡用最快的辦法。
其實學多人都忽略了一點,有時候,最笨的辦法就是最快的。
因為,那是通向結果最近的一條路。
雖然是黑白照片,但照片上的人和裝束還是能看的清的,當然沒有顏色,還是不免有些遺憾。
但這已經是這個時代最好的技術了。
這是一個相當枯燥無味的過程,閆磊看了幾分鐘,就覺得自己眼睛乾澀,發脹,微微一抬頭看了一眼陸希言。
發現陸希言全神貫注的趴在桌面上,手裡還拿著一隻放大鏡,全神貫注的盯著那一張張黑白照片。
找人其實跟手術時找人體內的血管和神經差不多,如果沒有足夠的耐心和細心,怎麼能當好一個外科大夫?
看到陸希言如此認真,閆磊只有硬著頭皮繼續一張一張的仔細的看下去,這些照片不是靜止一個時間拍的,是從孫亞楠、韓彩英下船之後,一直到上了姜培的汽車離去後的一個過程。
包括船上下來的客人,還有跟孫亞楠有過接觸的人。
這就是個磨時間的工作。
一張照片,有的一眼看過去就沒什麼特別的,直接過去,有的上面人多,就必須花點兒時間認真分析一下。
一般男的,年紀不大,衣著普通,平頭,行禮不多,目光遊離的……
這些特徵的人需要重點關注。
這些都是符合特工特徵的,當然,如果對方做了偽裝,那光憑照片是認不出來的,陸希言只是想確認一下而已。
碼頭上的人很多,想要從那麼多人只能夠找出可疑的人,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當然,也許根本就沒有人。
這只是他的一個假設,假設孫亞楠和韓彩英都是日本人的間諜,她們是有機會在香港把這個訊息傳回上海的。
因為,楚澤在把韓彩英從戴雨農手裡要走之後就給了她們差不多半天的自由的,這半天足夠她們把訊息傳遞出去了。
楚澤沒有派人跟蹤,否則就失去意義了。
“先生,咱們只要給孫亞楠充分的自由,他如果有問題,肯定會露出馬腳的。”閆磊道。
“今天是姜培去接的他,一定會讓他心生警惕的,暫時不會有任何動作的。”陸希言道。
“那您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就想看一下他的反應,而且,如果他真是日本人的間諜,那日本方面知道他回來了,必定會嘗試著聯絡他,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誰做了這麼大的一個局。”陸希言道。
“您的意思是,先隔絕一下這個孫亞楠,讓對手先著急,犯錯?”
“他在香港被楚澤幾乎軟禁了半個月,雖然中途表現的有些急躁,但並沒有慌,也沒有露出破綻,這說明他的應變能力和心理質素是超越常人的,對付這種人,就不能用常規的那套辦法。”陸希言道,“不能讓他離開我們的視線,必須讓他的神經始終保持高度緊張。”
“明白了。”閆磊點了點頭。
“那個韓彩英呢?”
“對她,我們就當不知道她的底細,對韓彩英的調查也要終止,因為我們限制能夠掌握的就是這些了。”陸希言道。
“打草驚蛇?”
“如果韓彩雲是孫亞楠的搭檔,我們死死看住了孫亞楠,那你是孫亞楠會怎麼做?”陸希言問道。
“當然是透過韓彩英向外傳遞訊息了。”閆磊脫口而出。
“沒錯,對孫亞楠和韓彩英,我們需要一緊一鬆,這樣才能符合邏輯,因為我們需要的是站在他的立場思考。”陸希言道。
“咦……”
目光忽然掃到了一個穿戴灰色風衣,頭戴黑色禮帽的男人身上,這個人右手臂微微抬起,因為剛好有一陣風,差一點兒吹歪了他的禮帽。
這個角度之下,這個戴眼鏡兒的男子居然有一種讓陸希言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的第六感一向很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