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磊,診所有紅糖嗎,給他衝一點兒紅糖水。”陸希言吩咐嚴嘉一聲。
“好的。”
一口氣抽了五百毫升的血『液』,差不多是一個人全部鮮血的十分之一了,驟然失去這麼多鮮血,對人來說,是有一定的影響的。
閆磊此刻變得有些虛弱,走路都需要用人扶著,當然,他年輕,氣血旺盛,休息幾個小時,就可以恢復自主行動了。
手術室內就剩下陸希言和胡蘊之兩個人了。
“老胡,怎麼回事兒,馬雲飛不是去取母版嗎,怎麼會傷的這麼重?”陸希言一邊洗手,一邊小聲問道。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今天晚上睡的早,正睡的『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敲門,我下來一開門,他就直接倒在我家門檻上了。”胡蘊之道,“我嚇了一跳,一檢查發現他身受重傷,但是棉襖裹的緊緊的,居然外面一點兒看不出來,這大晚上的,我想把他送醫院,他卻一把抓住我,堅決不同意去醫院,話還沒多說兩句,就昏過去了,我這六神無主,不能見死不救吧,就想到了你。”
“他身上可有什麼東西?”
“有一個盒子,藏著棉襖的夾層裡,我還沒來得及看。”胡蘊之道。
“帶來了嗎?”
“帶來了,棉襖裡面一層幾乎被鮮血浸溼了,我也沒來得及處理呢。”胡蘊之道。
“你們是怎麼過來的?”
“我在店裡的庫房裡藏了一輛黃包車,原來是打算以備不需之用的,沒想到派上了用場,我就用黃包車拉著他過來的。”胡蘊之道。
陸希言點了點頭,難怪看著胡蘊之穿的這一身普通的力巴穿的衣服。
盒子不大,長方形的,上面還有血跡,拿在手裡掂了掂,很沉,用水沖洗掉上面的血跡。
開啟一看,陸希言和胡蘊之都『露』出一抹驚訝之『色』,裡面一塊黝黑的鐵板,放在燈光下一瞅。
都呆住了。
是十元的法幣母版,國民『政府』的法幣正面是雕版印刷,反面是膠版,所以,這是一塊正面的凹版雕版母版,中山先生的頭髮每一根頭髮絲兒都清晰可見,面孔栩栩如生,精美的紋路如同一件不可多得的藝術品。
有了這個東西,就能大量偽造法幣,這對脆弱的國民『政府』經濟來說,無疑會是一場災難。
這東西無論如何不能落到日本人手裡,馬雲飛這傷,應該就跟這“母版”有關係。
“老胡,這就是你說的那十塊法幣的母版吧?”陸希言伸手撫『摸』了一下母版的紋路,驚歎一聲道。
“沒錯,製造這種母版的鋼板,世界上只有少數國家能夠製造,我們是從美國進口的,這上面的紋路,只要是刻廢一絲一毫,整個模板就徹底作廢。”胡蘊之道,“非一般的雕版技師能製作出母版,而且,即便是同樣幣值的母版,也是有細微的差異的,不可能做到完全一樣,而根據母版印刷出來的貨幣編號和這種差異,是可以作為鑑定貨幣真假的最後的手段。”
“沈浚,民國二十四年年六月。”在這塊法幣母版的背面,還有一行小字,表明這塊母版的製作人和製作時期。
“是他,難怪能有如此高超的雕版技藝。”胡蘊之一看署名,一副瞭然的模樣。
“你認識?”
“知道這個人,但我沒見過,他是國內雕刻製版第一人,咱們法幣的所有印刷母版製版都由他的得意弟子趙吉親手完成。”胡蘊之解釋道。
陸希言將母版收好,並放在盒子裡,交給胡蘊之收了起來,這個東西,他現在拿著不合適,起碼也要等到馬雲飛醒過來之後,自己親自交給他。
“我得先走了,你是留下照顧他,還是也先回去?”
“我留下來吧,他跟那個小嚴不熟悉,萬一醒過來,鬧誤會就不好了。”胡蘊之點了點頭。
“行,換『藥』水叫小嚴,這點兒常規處理,他還是可以的。”胡蘊之道,“我得把血衣處理一下。”
陸希言扶著閆磊上了車,發動汽車返回家中。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
九江路,英華街,丁松喬行動組的安全屋。
陸金石臉『色』鐵青。
丁松喬和孫亞楠站在他面前,兩個人都負了傷,一副如喪考妣的表情。
任務失敗,居然半路殺出了一個程咬金,將到手的“法幣母版”給搶走了,雖然那人也身負重傷,可畢竟是丟了“母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