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沒有出門,竹內雲子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快要生鏽了。
好不容易出太陽了,中午,驅車去了虹口的公園。
三兩隻流浪的野貓鑽了出來,它們是聞到了竹內雲子手上魚乾兒的味道,爭先恐後的衝著她“喵喵”的叫喚起來。
朝陽的長椅上,竹內雲子穿著一件淡黃色的呢絨大意,戴著一頂同樣顏色的帽子,懷裡抱著一隻名貴的波斯貓。
這是淺野一郎為了討好她,給她從寵物市場上買來的一隻名貴品種,性情十分的溫馴,陪著她渡過了這漫長的冬季。
“波波,這些不是給你吃的,是給他們的,你吃的要比這個好了……”可能是護食,看到一群野貓過來爭搶魚乾兒,好脾氣的波波也露出的滿眼額殺氣。
畜生終歸是畜生,野性還沒完全退化。
“雲子,你怎麼一個人來這裡了。”淺野一郎意氣風發的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件狐裘披風,走過來,輕輕的披在了竹內雲子的肩膀上。
“鼴鼠”成功打入軍統內部,作為計劃的策劃人的淺野一郎得到大本營和土肥原機關的賞識,已經接替了他的上司岡村的職務,級別上與竹內雲子平起平坐,而且,未來有希望接任南田的位置。
“我很久沒出門了,今天出太陽了,就出來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再悶在家裡,我整個人都快廢掉了。”竹內雲子很清楚淺野一郎今非昔比了,而且她也需要有一個能依靠的臂膀。
沒有誰比她一手提拔起來的人更可靠了,何況淺野一郎對她還有那麼一點仰慕之情。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我打電話去你辦公室,酒井告訴我的。”淺野一郎道。
“看你面露喜色,有好訊息?”
“對。”
“在‘鼴鼠’的配合下,軍統在河內刺汪的行動失敗了,不過汪的秘書卻做了替死鬼。”淺野一郎道,“經過這件事後,汪只怕會更恨蔣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三天前。”
“看來重慶方面對汪已經失去了耐心,這是蔣的一貫做法,這樣只會加速汪跟我們的合作,因為只有大日本帝國才能保證他的安全。”竹內雲子淡淡的一笑道。
“是的,我第11軍在戰場上也是勢如破竹,重慶的蔣政權現在是內外交困,相信這場戰爭很快就會有結果。”淺野一郎道。
“淺野君,別這麼樂觀,只是現在形勢對我來說,的確非常有利,但要說這場戰爭,只怕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有結果。”竹內雲子呵呵一笑。
“你不看好這場戰爭嗎?”
“不,帝國一定會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只是時間問題,但我們想要迫使重慶政府投降,只怕沒有那麼容易。”竹內雲子道。
“雲子,你太悲觀了。”淺野一郎興奮道,“我認為只要我們能夠佔領南昌,長沙,然後打通粵漢鐵路,那重慶政府將沒有財力和物力跟帝國抗衡,接下來只有投降一路,到那個時候,整個中國都將在帝國的控制之下,天皇陛下的宏圖偉業即將實現了。”
竹內雲子笑著,儘管她心裡認為這個目標一定會實現,但她腦子要比淺野一郎冷靜多了。
起碼短時間內想要實現這個目標,很難,除非重慶政府集體投降。
但這無疑是不現實的。
“對了,我們的陸博士有訊息嗎?”竹內雲子將話題轉移道。
“他的妻子孟繁星已經返回上海半個多月了,據我們在香港的人調查,陸希言並不在香港,具體去了何處,我們還在調查。”
“不用了,我已經知道他去哪兒了。”竹內雲子平靜的說道。
“你知道?”淺野一郎驚訝一聲。
“這是二十多天錢,河內最大的中文報紙,你看一下就明白了。”竹內雲子從懷裡抽出一張報紙遞了過去。
很明顯,她隨身攜帶這張報紙,也知道淺野一郎會來找他。
新聞報道的是一則醫學奇蹟,一位來此香港的醫生,在白梅醫院的手術團隊的協助下成功完成了一例開顱手術,拯救了河內警察局總監薩魯先生的生命,據悉薩魯總監是不幸墜馬後昏迷,被白梅醫院的貝特朗教授診斷為腦出血,引發昏迷,期間還突發癲癇,生命垂危……
報道中,自然對白梅醫院的醫生大加讚賞,同時也提到了這位做開顱手術的中國醫生,他姓陸,是法國臨床外科領域著名教授丹尼爾的學生。
“他竟然去了河內!”淺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