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內,上海的醫療器械公司從歐洲進口的研究裝置,用於細菌培養和研究的機構和大學有十七家,而最近的大量進口培養細菌所用的瓊脂有三家,其中有震旦大學醫學院,巴斯德研究所,以及蒙安公司。”服部一男道。
藤本靜香微微露出一絲訝然。
“很驚訝是吧,震旦大學醫學院作為醫學研究,使用大量的瓊脂,這很正常,上海巴斯德研究所是上海唯一的一家生產和製造霍亂疫苗的企業,他們需要用大量的瓊脂培養菌種,這也很正常,唯獨蒙安公司,他們在這個時候進口瓊脂,是不是覺的很怪異。”
“你懷疑這個蒙安公司跟採集霍亂菌種標本,然後進行研究?”藤本靜香問道。
“難道不是嗎?”
“你的猜測毫無根據,據我所知,蒙安公司是陸希言博士創辦,他跟我一起去的梅龍鎮隔離區,如果他想要採集霍亂標本進行研究,大可光明正大的進行,根本不需要偷偷摸摸的去採集。”藤本靜香駁斥道。
“沒錯,他的確可以光明正大的採集菌種標本進行研究,可如果他不想讓您知道他這麼做呢?”
“這只是你的猜測,也許蒙安公司採購瓊脂和科研裝置是另有用途呢?”
“另有用途,別告訴我,他們是想研發新藥?”
“這可不好說,陸博士是丹尼爾教授的學生,而丹尼爾教授在細菌藥物學上面,可是有相當高的建樹的。”藤本靜香道,“或許受這一次“霍亂時疫”的刺激,陸希言想要研發一種對抗霍亂的新藥,也說不定呢。”
“反正我不相信在這個時候,一個只是從事藥品貿易的公司會突然想要搞研發,簡直太可笑了,中國人有這個能力研發新藥嗎?”服部一男冷笑一聲,不屑之意昭然若揭。
是呀,就憑陸希言一人之力,能研發出新藥嗎?藤本靜香也表示嚴重懷疑。
研發新藥,那可是歐美人的專利,還沒聽說中國人有能力研發出一種新藥出來,不是瞧不起中國人,而是在中國,沒有個條件。
若是在日本的話,或許還有幾分希望。
“那你為什麼要魯莽行動,還派人刺殺陸希言博士?”藤本靜香質問道。
“我沒想殺他,只是想把他還帶回來,我知道你對這個姓陸的中國人很感興趣,想要讓他為你所用,其實不用那麼麻煩……”
“蠢貨,我要的不僅僅為我所用,還要的是人心。”
服部一男眼底閃過一絲森然的殺機,他很討厭別人說他“愚蠢”,尤其是藤本靜香,這個讓他喜歡的女人。
“服部君,我希望你考慮清楚之後,想要留下,就給我看好研究所。”
服部一男最終還是一併腿,鄭重的一欠身。
如果被藤本靜香趕回滿洲,那他服部一男只怕會成為家族的大笑話,這是他絕對不能夠接受的。
……
“你這是在鋼絲上跳舞,不行,你這個計劃太冒險,而且不可控的地方太多了。”胡蘊之聽了陸希言關於挑起紀雲清與章嘯林的內鬥的計劃,當即表示了反對。
“我知道,這個計劃變數很多,但就目前來說,都還在我的設想和控制範圍之內,如果能讓他們斗的一個兩敗俱傷,對我們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陸希言認真道。
“這兩個人都是老江湖,他們都不傻,一旦他們醒悟過來,你可就有麻煩了。”胡蘊之道。
“我知道,可我本來跟他們就是對立的,就算知道了,他們無非對我更加痛恨而已。”陸希言解釋道,“如果他們內鬥而相互消耗力量的話,這對租界內的抗日力量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這盤棋下的太驚險了,稍有不慎,你就會粉身碎骨的。”
“局勢現在變得對我們越來越不利了,如果紀雲清和章嘯林這樣的人得勢,那我們的抗日大業來說是災難,只要這兩人一倒臺,那租界的幫派力量就鬆散了,這反倒有利於我們分化,拉攏吸收和加以利用。”陸希言道,“軍統方面已經給章嘯林下了制裁令了,就算我不動手,軍統那邊也不會放過他的。”
“但是,你這樣衝在前面,會不會暴露?”
“不會,我在唐錦面前一不爭權,二不爭利,我挑起‘禁菸’,完全是被動的,如果章嘯林不動我的家人,我也不會吃飽了撐的,跟他章嘯林作對,這一點,起碼很多人都是這麼認為的。”陸希言道,“報紙上不也寫了,我這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嘛,就連我跟我學生鬧的緋聞也都這麼寫。”
“說真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