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霍『亂』,還有其他疫病傳染嗎?”
“寶山,太倉帶主要是傷寒,往西常熟方向,應該是瘧疾更多一些,至於嘉定,青浦往南一直到松江縣境內,疑似霍『亂』,日本人在主要的重鎮都建立了隔離區,一方面把得了時疫,或者疑似時疫的病例進行隔離,一方面對外封鎖訊息,禁止記者報道……”
“我們能這麼快得到訊息,也是得益於去年年底和今年初,咱們在上海周邊縣區的活動,結交了不少朋友,這一次,我們跟人家一說,訊息直接匯總過來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能知道這麼多的訊息。”
“看來情況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陸希言點了點頭,“日本人除了隔離之外,還採取什麼防疫措施沒有?”
“目前只有宣傳和發放一些口罩,以及對公共場所噴灑消毒水之類的,治療的話,基本上就是自生自滅,但他們不阻止我們自己的醫生組織自救,甚至還提供一些幫助,僅此而已。”閆磊道。
“『藥』品呢,治療霍『亂』需要大量的生理鹽水和葡萄糖,這並不是什麼昂貴的『藥』品,這些他們都沒有提供嗎?”陸希言有些憤怒道。
“有吧,不過很少,說是他們的『藥』品只夠他們軍隊和僑民使用,中國人就愛莫能助了。”
“這些混賬!”
“你讓漢傑幫我粗略的統計一下,現在在各個隔離區被隔離的人數有多少,不要準確的數字,大致就可以了,最快能什麼時候有?”
“我估計至少也要兩到三天。”閆磊想了一下說道。
“讓他儘快給一個數字吧,我這邊儘量的籌措資金,購買『藥』品,不能指望日本人會伸手就我們,我們得自救。”陸希言道。
“是。”
接下來陸希言開始打電話,一共打了十幾通電話,基本上,只要他開口了,都捐錢了,少的一千,多的五千。
像谷竹軒這樣青幫大亨,至少五千起。
本來送來準備留著給綁匪的錢,直接就捐了出來,一個晚上,陸希言一個人就籌集了十萬大洋,這還不包括他自己也捐出的一萬大洋。
這錢交給誰來花,怎麼花,陸希言經過慎重考慮後,覺得交給中國紅十字會比較妥當,中國紅十字會是國際紅十字會的成員,有這廣泛的社會影響,以及完善的組織結構和執行力,而且有公信力。
但是這筆錢他會提出使用要求,用於這一次抗擊這一次上海以及周邊地區爆發的時疫,如果有結餘,那結餘部分可以用於其他醫療救助。
誰來牽頭呢?
陸希言覺得自己年輕,威望資歷都不夠,竭力推舉了谷竹軒作為這一次捐款購買『藥』品的帶頭人,谷本身也是中國紅十字會的理事,他來做這個事情,也是實至名歸的。
……
第二天上午八點鐘,陸希言準時到達醫院,開完一個簡短的術前會議,隨即進入手術室開始準備工作。
八點半,蘇南被推進手術室。
“蘇先生,放心,很快壓在你心口的這塊巨石就會消失了。”陸希言對正要準備進行麻醉的蘇南微微一笑道。
“陸博士,我相信你,你是最棒的。”蘇南躺在手術檯上,右手衝陸希言豎起了大拇哥道。
“必須的。”陸希言自信的一笑,醫生除了解除病人痛苦之外,還需要給病人信心,有時候,信心是戰勝病魔的最厲害的武器。
“保羅,開始吧。”陸希言從麻醉師保羅微微一點頭,麻醉劑緩緩的注入到蘇南體內,這是大開胸手術,需要全麻。
慢慢的麻『藥』行走全身,蘇南緩慢的閉上了雙眼,進入一種毫無自覺的境界。
蘇南的手術,陸希言十分慎重,選擇了老夥計杜蘭特作為自己的助理醫師,而學生樊坤則擔任二助,其餘都是老團隊不變。
“現在是八點五十四分,手術開始,計時!”陸希言一聲令下。
……
“擦汗。”護士趕緊上來,用一塊乾淨消毒的手帕擦去陸希言額頭上的白『毛』汗。
“每隔兩分鐘擦一次汗,不要擋住我的視線。”
“2號止血鉗!”
“小號無齒鑷!”
“中號有齒鑷……”
“托盤。”
噹啷一聲,一塊半徑大約0.6公分的彈片掉在了白『色』的托盤上,上面沾滿了血汙,周圍的組織都有些發生病變了,如果再不處理的話,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影響到心肺的器官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