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野,坐,陪老師喝一杯。”
“哈伊!”
“怎麼,看你臉色不太好,最近工作太累了嗎?”赤木清之端起酒杯,眼皮微微一抬,一絲關切問道。
“老師,學生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很困惑,希望能得到老師的開解?”淺野一郎跪坐在赤木清之對面,雙手放在大.腿根上,頭微微低垂下來道。
“鼴鼠的事情,你不是已經有決定了嗎?”
“不是鼴鼠的事情,是另一個人。”淺野一郎道。
“哦,是什麼人能讓你如此煩心?”赤木清之驚訝的一聲。
“陸希言,法租界公董局新當選的華董。”
“是他?”赤木清之“咦”了一聲,表現的並沒有太大的驚詫,作為一名反特工專家,可不完全專注於一個領域,一個優秀的反特專家,首先還的是一個社會學家,其次還的是心理學家以及刑偵方面的專家。
反特專家是一個矛盾結合體,他一方面要有淵博的社會學知識,又要有懷疑一切的態度,尤其是發散的思維。
淺野一郎一直都是他非常看好的學生,但是在某些方面還欠缺火候。
“老師也覺得此人可疑嗎?”
“可疑,怎麼,你查到一些什麼了嗎?”赤木清之詫異的問道。
“沒有。”淺野一郎道。
“那你懷疑什麼呢?”
“直覺,老師,您知道,作為一個反間諜人員,直覺有時候很準,但我的直覺……”淺野一郎苦笑一聲。
“你的直覺一向不是很準,是嗎?”赤木清之笑了,自己的學生,他豈能不清楚,所以,淺野一郎走的是另一個路線,眼見為實,用事實來判斷,凡是喜歡講證據,這樣就會將發生錯誤的機率降到最低。
他很欣賞這一點,但這樣的處事方法用在國內並沒有問題,因為,那面對的是自己的國人,一旦出錯,那可能會冤枉一個自己的同胞,造成一個家庭的不幸,但是,這是在中國,中國人的人命不值錢,他們豈能跟大日本帝國的子民相提並論?
淺野一郎在特高課這麼長時間,居然還未能與那些心狠手辣的傢伙們同流合汙,這讓他感到一絲欣慰。
當然,有些事情,他也不好明說,得靠淺野自己去悟。
“老師,您就別取笑我了,我您還不瞭解嗎?”淺野一郎端起酒杯,一飲杯中的清酒,自嘲的一笑。
“一個以治病救人為理念,治病救人的人突然露出凌厲的獠牙,這樣的轉變,前後的反差,的確非同尋常。”赤木清之緩緩說道。
“老師,您也發現了?”
“一個小小的醫學博士,能夠將章嘯林這樣的老江湖逼到如此境地,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可能視而不見呢?”赤木清之呵呵一笑,“這個陸希言,說實話,之前我對他也沒有太在意,如果不是你們一直對他表示關注,我想我也可能把這個人給忽略了。”
“您也覺得他很不一般嗎?”
“他的確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你們特高課方面挑選他作為重點感化人物,的確很有前瞻性的眼光。”赤木清之道,“如果能讓這樣的人為大日本帝國服務起到的示範性效應是非常大的,這一點,竹內雲子小姐的確有著超凡的眼光,不愧為土肥原將軍的高足。”
“但是,這樣的年輕人跟那些歷經世間沉浮的人不一樣,他們是有自己的傲氣和銳氣的,起碼不會輕易的屈服,你們想要感化他,只怕是沒有那麼容易,就算能夠逼他就範,也只會加重他內心的屈辱感,這種人是不會真心跟大日本帝國合作的。”赤木清之道。
“您的意思是,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毫無價值的了?”
“這倒未必,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耐心了,一旦讓這種人主動低頭臣服,那付出是跟收穫成正比的。”
“耐心?”
“征服中國,並非一朝一夕的過程,淺野,這個過程也許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長時間,如果沒有耐心,是完不成這個宏圖偉業的。”赤木清之道,“武力只是手段,而懷柔才是目的,只要讓這些自詡為精英的中國人看不到未來,他們自然就會低下高傲的頭顱了。”
“老師,如果他跟我們作對呢?”
“對待帝國的敵人,那就算他再有才華,也要毫不留情的除掉,中國人有句話叫做,彼之英雄,我之仇寇,說的就是這個道理。”赤木清之道。
“那您覺得這陸希言會成為我們的敵人嗎?”
“這個問題老師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