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書寓。
“可惡!”刀疤黃三將報紙扯的稀爛,然後憤怒的一拍桌子,“我去找唐錦那個混蛋,好好問問他,這些年,我們每個月給他三百大洋,就算是一條狗,也喂熟了吧?”
“三哥,回來!”譚四一把拽住黃三。
“按理說我們跟唐錦有默契,我們不在法租界做事,他也保證不會為難我們,可這一次,明明不是我們乾的,他卻又栽贓給我們,有些蹊蹺!”譚四道。
“老四,有什麼蹊蹺的,這不明擺著嗎,過河拆橋。”刀疤黃三道,“他找不到人頂罪了,把我們給賣了!”
“出賣,雖然我們跟唐錦有協議,可他並不知道我們身在何處,而且連報紙上都登出來了,他想誘捕我們都不可能。”譚四道,“就算他是想要賣我們,這也算是變相給我們透露訊息,讓我們趕緊撤離。”
“老四,你什麼意思,你還替這個傢伙辯解?”黃三氣憤道。
“三哥,這訊息連我們在巡捕房的內線都沒能傳出訊息來,卻廣而告之的刊登在報紙之上,鬧得整個上海灘都知道了,這事兒難沒有不古怪嗎?”譚四反問一聲。
“老三,老四說的有道理。”一邊擦槍的二哥丁鵬飛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二哥,你知道什麼……”
“老四的確說的有道理。”丁鵬飛認真的道,“我們跟唐錦無冤無仇,又不在法租界內做事,他出賣我們有什麼好處?”
“他一定是投靠日本人了,做了狗漢奸……”黃三信誓旦旦的道。
“他是法租界的探長,前途無量,投靠日本人只會給他帶來罵名,甚至會聲名掃地,這樣的代價不值得。”譚四道,“何況,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應該不會這麼做。”
“老四,人家都要拿我們的腦袋去給日本人納投名狀了,你還在這裡天真的認為人家不會出賣我們,你們難道忘了,軍師是怎麼死的嗎?”黃三憤憤的說道,“還不是錯信了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日本女間諜!”
教訓實在是太慘痛了,以至於“鐵血鋤奸團”至今還是半個“群龍無首”的狀態。
“三哥,你親自去一趟,請陸大夫過來,現在唯一能夠解決我們困境的人只有他了。”譚四認真的說道。
“找他,他能有什麼辦法?”黃三不滿的道。
“你忘了,上一次我們是怎麼從秋山雅子那個日本女間諜手裡拿回軍師的印鑑的嗎?”譚四提醒一聲。
刀疤黃三點了點頭,他不得不承認,那一次如果不是陸希言的策劃,他們是斷然沒有機會拿回印鑑的,而且還把這個女人多年的積蓄洗劫一空,也算是報了一點兒這些年她潛伏在軍師身邊的仇了。
“陸大夫跟唐錦的關係密切,他又被巡捕房聘請為顧問,他肯定知道一些內幕,說不定對我們有用。”譚四怕黃三鬧情緒,加了一句道。
“那讓老六去唄,老六跟他比我還熟?”黃三有些不想動,心裡還有些彆扭。
“老六讓我派出去辦事兒了,這事兒宜早不宜遲,你去。”譚四鄭重的說道。
“好,我去一趟。”黃三點了點頭,他能理解眼下的局面,的確不宜拖延觀望,不管能不能請到陸希言,起碼也能從他嘴裡探聽到一些訊息。
……
“唐兄,如果你想兩邊都不得罪的話,只有一個辦法。”面對唐錦,陸希言沉默了半晌,終於開口道。
“陸老弟,你說,哥哥我聽你的。”唐錦急忙道。
“讓淺野一郎在法租界無功而返。”陸希言道。
“無功而返,對,對,不錯,哈哈,只要這淺野在我法租界什麼都得不到,那怪不了我了,我唐錦能耐再大,也管不到別人的地盤兒。”唐錦聞言,眼睛驟然一亮。
“唐兄,但這麼做,你就要得罪淺野一郎以及日本人了,他們一旦發現是你從中作梗,那肯定是要報復的。”陸希言道。
“那就不讓他們知道就是了,其實知道了也無所謂。”唐錦也是果斷之人,年紀輕輕能夠在法租界立足,怎麼可能沒一點兒手腕?
“唐兄,沒我什麼事兒了,我還要回去上班?”陸希言看了一眼手錶,這一來一去的,至少一個半小時了,他都愧對萬爾典老院長給他開的這份薪水了。
“這都到飯點了,要不一起吃個飯?”
“不用了,唐兄你忙,我回醫院食堂吃飯一樣的。”
“那好,我讓孟浩開車送你回去。”唐錦也就是客氣一下,其實他自己此刻都未必有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