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根金條,鄒長官,您乾脆把我殺了好了。”紀雲清臉色鐵青,一百根金條,那是多大的一筆錢,這就跟從他身上閣下一塊肉差不多了。
“紀先生,你每個月名下的產業,包括,煙館,賭檔還有妓.院這些下九流的生意,進項有多少,只怕都不只這個是數吧?”鄒淮冷笑道,“一百根金條,對您的億萬家財來說,不過是九牛之一毛,您手指縫隙裡漏這麼一點兒,就夠了。”
紀雲清閉上眼睛,無動於衷。
這老傢伙見過的世面多了,顯然是不會輕易屈服了。
“好,紀先生,您慢慢在這裡想,我也不逼您,您什麼時候想通了,看到牆上那跟繩子嗎,您只要拉一拉,我就知道了。”鄒淮呵呵一笑,揹著手,直接就出去了。
跟這種人,沒有什麼好談的,利弊什麼的他自己心裡清楚呢。
……
“老傢伙沒答應?”
“老傢伙,估計是看穿了我們的目的,打算跟我們耗呢。”鄒淮冷笑一聲。
“無妨,先餓他三天再說。”譚四笑道。
“這老傢伙快七十了,能吃得消嗎?”
“沒事兒,這老傢伙身體還不錯,餓三天是沒問題的。”譚四道,“我們會派人盯著他,不會讓他出事兒的。”
“那就好。”
……
使館馬路玉津池。
紀雲清遭遇綁架,失蹤,這可是大案,法捕房迅速調派巡捕封鎖了現場,並且馬上通報了成都路的紀公館。
這紀雲清的老婆金寶原來是公共租界女監的女牢頭兒,此女年輕的時候作風潑辣,十分厲害。
安撫了家中哭哭啼啼的其他女人後,帶著紀雲清的兒子,趕到了現場。
案子發生在法租界,自然由法捕房接手調查。
接手案子的是法租界巡捕房刑事一科(俗稱強盜班)的範浪,此人是杜大亨的門徒,論輩分,他要比紀雲清低兩輩。
按照青幫的規矩,範浪得尊稱紀雲清一聲“師爺”。
“紀太太,師爺他最近可有什麼過不去的仇家?”範浪真不願意接這個案子,可這是職責所在,他推都推不掉,只能硬著頭皮來了。
“沒有,我們家老先生最近很少跟人結怨。”金寶道。
“那可收到什麼恐嚇威脅之類的東西,比如信件,通知單什麼的?”
“沒有。”
“好,紀師爺今天是什麼時候出門的?”範浪繼續問道。
“大概是下去一點半左右吧,具體我也沒看時間。”
“嗯……”
……
“經理,有些問題,我想要請教一下,是誰發現了紀先生暈倒的?”另外一名探員也在向玉津池的經理問話。
“是紀先生的保鏢。”
“誰打的救護車電話?”
“是我們這邊一個服務生,他是根據紀先生的保鏢的要求撥打的救護車號碼的。”經理回答道。
……
“範科長,現場沒有任何搏鬥的痕跡,但是我們在毛巾裡檢測到了乙醚,乙醚是一種麻醉劑,可以令人迅速昏迷。”現場勘查取證的袁銳報告道。
“乙醚,一種麻醉劑?”範浪道。
“範科長,如果你想要查詢來源,那就不必了,這是一種常用的醫用麻醉劑,而且,稍微懂一點兒化學知識的人都能製備,而且他的揮發性很強,如果不是我們來的快,可能根本就不會有發現。”袁銳解釋道。
“那不是說,我們除了知道紀先生是被乙醚麻暈過去的,其他的什麼線索都沒有?”範浪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範科長,這就不是我能夠回答的了。”袁銳呵呵一笑,他在鑑定科,只做自己分內的事兒,不該過問的事兒,從不過問。
……
人口被綁架失蹤,這案子不歸政治處管,但這不妨礙唐錦等人討論和分析案情。
近一年來,惡性案件頻發,搶劫,殺人,防火的案子每天都有,綁架案也是是不是的發生。
有錢人沒被綁架過,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有錢人。
但是,這一次被綁架的是紀雲清,青幫“通”字輩的大佬,徒子徒孫幾萬人,這要是鬧起來,法租界是要翻天的。
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對比之前發生的事情,答案似乎並不那麼難猜,沒錯,唐錦心裡有答案,可那怕他的懷疑是正確的,問題是,證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