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四兄弟,快請進。”
“鄒兄,我們先生來看你了。”譚四微微一笑,讓開一個位置,陸希言的身形露了出來。
譚四臉上閃過一絲驚喜,這要是幾天前,他雖然尊重“軍師”,但最多把對方放在跟自己平等的位置上。
但是現在,他遭逢大難,已經沒有資格跟人家平起平坐了,甚至連安全都要仰仗別人。
“先生,快請,快請,尹平,沏茶……”
尹平跟隨鄒淮多年,要沒有一點兒眼力見兒,早就被踢走了,一瞅鄒淮的表情,就知道人來頭不小。
馬上麻利兒的去沏茶去了。
“鄒兄,還習慣嗎?”
“落魄之人,那還有什麼不習慣的,怪就怪我自己太貪心,否則也不會落到這部田地。”鄒淮嘆息一聲。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些許磨難對咱們來說未必就是壞事兒。”陸希言緩緩的一聲道。
“先生說的極是。”
尹平沏了茶過來。
“先生,請喝茶。”隨鄒淮一樣,稱呼陸希言一聲“先生”,他在這一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該問的不該問的心裡很清楚。
陸希言點了點頭,倒不是他拿架子,是他現在的這個身份,必須得端著,否則就被對方看輕了。
“下一步鄒兄打算怎麼走?”
“我這樣,還能怎樣,回去接受家法處置唄。”鄒淮苦笑一聲。
“恕我直言,鄒兄現在回去,就算戴老闆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留你一條後路,東山再起怕是難了。”陸希言道。
“那還能怎麼辦,我現在已經被撤職了,就等這新任區長來交接,交接完了就走人。”鄒淮道,不是等新任區長來,他現在就像離開上海這個是非之地了。
“據我得到的訊息,趙立軍那邊已經把你利慾薰心,企圖再一次打劫紀雲清的煙土的事情報上去了,當然,稍微晚了兩天。”陸希言道。
“趙立軍這個小人,他早就知道我被紀雲清扣下,現在上報是知道我逃出來的訊息了吧,來一個落井下石?”鄒淮憤怒的罵道。
“他做的這一切,至少程式上沒有任何毛病,只不過是把訊息往後拖延了一下,而且,就算戴老闆追究的話,他也可以說是核實訊息之後再上報,總不能聽風就是雨吧?”陸希言道。
“該死,雖然我是一時貪婪,利慾薰心了,可我這個計劃也是周密安排的,紀雲清怎麼會知道的如此清楚?”鄒淮道,“先生,我懷疑有人出賣了我。”
“你的人裡面有叛徒?”
“是,人走茶涼唄,看到我失勢了,往更有勢力的人身上靠唄。”鄒淮恨聲說道。
“有懷疑的人嗎?”
“有,但不確定。”鄒淮道,“知道我打算劫紀雲清煙土的人,除了我跟尹平之外,還有三個人,凌之江,陳明和江志鈞。”
這麼隱秘的事情,他當然把知情.人控制在小範圍內了,這三個人都是他信任的,用慣了的。
凌之江是颶風隊的行動隊長,跟趙立軍本來就有不太對付,又擅長行動,這種事兒,鄒淮當然第一個找他商量。
陳明(錢佩林),管人事的,幸虧沒有暴露身份,否則,軍統上海區那一次估計會比中統還要慘。
江志鈞是情報組的,有關煙土上岸,運輸,路線等等情報都是需要他幫忙打探。
當然,鄒淮也分別許諾他們每個人至少百分之十的利潤。
這三個人,凌之江制定行動計劃,陳明找人和聽過武器,江志鈞是負責情報,而他們都是不直接出手的。
畢竟趙立軍已經代理區長了,他們也需要自保,不能把把柄送到人家手裡。
用的也不是軍統行動隊的人。
若是對手毫無防備,成功的希望是很大的,問題是,對手對他們的計劃是瞭如指掌,鄒淮完全是一腳踩進了坑裡。
這三個人當中,肯定是有人出賣了他。
但是這個出賣他的人是向紀雲清呢,還是趙立軍,這就難說了。
“如果是向紀雲清出賣你的話,那麼鄒兄你的身份早就暴露了。”陸希言分析判斷道,“如果紀雲清知道你的身份後,會怎麼做?”
“把我殺了,權當不知道有這回事兒,或者將我交給日本人?”鄒淮道。
“只要殺了你,不管知不道你的身份,他都跟軍統徹底的決裂為敵了,這就等於說,他紀雲清徹底的給日本人賣命了,你覺得老奸巨猾的他會這麼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