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班路,益康藥店。
“我來取藥。”
“太太,您稍等。”夥計看了取藥單,扭頭轉過身進去後,換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掌櫃出來了。
“太太,您來了?”老掌櫃見到孟繁星,眼神一亮。
“嗯。”
“這是您的要,儘量少服。”老掌櫃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茶色的玻璃瓶,迅速的遞了過去。
“知道了。”孟繁星點了點頭,迅速的從藥店離開。
她是趁課系時間出來的。
不然,真沒有時間和機會,但是老掌櫃的話裡的意思,明顯是讓她儘快把情報發給老家。
茶色的藥品內有一張摺疊的小紙條,上面用中文小楷字寫著。
“華中派遣軍司令部緊急抽掉兩百名軍官向蕪湖集結,準備空降被圍萬家嶺地區的第106師團,急!”
這是花貓傳過來的一份緊急情報。
必須馬上發出去。
但是聯絡組的電臺在藍麗瑛那邊,而且此刻藍麗瑛又是當班,如果拖到晚上下班的話,可能什麼都晚了。
只有回家了,家裡還有一部電臺,那是她跟陸希言兩個人攢的,試驗過,是可以用的。
……
晚上,陸希言下班回家。
“今天中午,繁星小姐回了一趟家。”閆磊稟告道。
“你怎麼知道?”陸希言奇怪的問道,據他所知,閆磊一天到晚基本上在蒙安公司待著,當然,也出去。
陸希言不去凱旋歌舞廳,就得透過閆磊來傳遞訊息。
“何小芬說的。”閆磊壓低了聲音道。
“你是不是……”
“我沒有跟她提過半個字,她是主動跟我說的。”閆磊搖了搖頭,“這個女人很聰慧,但是她似乎想多了。”
“以後這樣的事情,最好不要,這不是她該過問的。”陸希言雖然聽著心裡不舒服,可架不住人家多想。
何小芬是譚四安排進來的,這譚四有沒有跟她說什麼,或者她自己胡思亂想,這就難說了。
“先生,我敢發誓,四哥不會,也不敢這麼做,在您面前,那不是自找苦吃嘛!”閆磊忙解釋道。
“行了,你回頭告誡一聲就是了。”陸希言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
“不過,繁星小姐今天……”
“多事,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知道的不要知道,你是第一天做這個工作嗎?”陸希言瞪了他一眼。
“是,先生。”閆磊微微一低頭。
“以後對梅梅,你只需要負責她的安全就可以了,其他的不必過問。”陸希言道,“但是,有什麼事情,第一時間彙報,不可對第三人講,明白嗎?”
“明白了,先生。”閆磊認真的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陸希言想了想,有些事不能明說,但還是需要提醒一下的:“閆磊,我跟梅梅的關係我有分寸,你們不用為我擔心。”
“是。”
“還有事兒嗎?”
“有,虹口情報組報告,今天上午,淺野一郎正式從租界虹口警署離職,去了特高課。”
“淺野一郎去了特高課,他的傷好了嗎?”
“拆掉繃帶了,左眼視力下降百分之九十,幾乎瞎了。”閆磊道,“這一槍也是二哥開的。”
“這個對手不能忽視,讓虹口情報小組持續關注。”陸希言道。
“是。”
10月8日,又是週末。
陸希言休息在家,孟繁星也沒課,但是一大早就出去了,說是參加啟華女校的一個活動。
陸希言雖然是啟華女校的校董,可這畢竟是一座女子學校,所以學校有什麼活動,都是孟繁星代為出席。
跟一群女學生和女老師,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交流。、
當然,很多時候這些活動都是涉及“抗日”宣傳方面的,比如請某個名人做演講,話劇演出什麼的。
幾乎每一週都有,法租界內,管制稍微鬆一下,只要你不上街,不搞出事兒,法捕房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過問。
所以,啟華女校在法租界內算是一塊相當有影響力的宣傳抗日救亡的輿論陣地。
只是孟繁星只是參加一些活動,或者觀看演出,其他的一律不表態,不參與,反正別人也挑不出毛病來。
她是代表陸希言參加活動的,不參與學校的管理,又不發表任何意見。
但是,借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