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多久?”
“最多四十八小時。”唐錦道,如果真有什麼有頭臉的人物出面保釋的話,沒有確鑿證據是謀殺的話,到時候真可能會放人。
“把訊息放出去。”陸希言點了點頭,對唐錦道。
“老陸,你真打算要這麼做?”唐錦驚訝道。
“不這麼做,怎麼才能知道誰是人,誰又是鬼呢?”陸希言道,“法租界內一定有他們的人,這一回讓他們自己主動跳出來就是了。”
“你夠狠!”唐錦衝陸希言豎了一根大拇指,衝齊桓一點頭,顯然是同意了陸希言的建議。
“老唐,讓我進去跟他聊聊?”陸希言要求道。
“好。”唐錦點了點頭,命人開啟鐵柵欄門,陪陸希言一起進去,將裡面兩名行刑的巡捕叫了出來,只留下一個負責記錄口供的書記員。
嫌犯叫徐志統,三十歲出頭,職業是個賣豆腐的小商販,
“徐先生,一個星期前,辣斐德路一家名叫食為天的飯館前,你開車撞了一個人,這個人叫孟浩,他是我內弟,所以,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了。”陸希言平靜道。
徐志統微微一抬頭,嘴角抽動了一下。
這個表情,還有眼角的細微的動作,陸希言確定這個傢伙知道自己是誰,如果不知道的話,絕不是這個表情。
人的很多內心活動都可以用肢體語言來表達,不一定非要說出來,甚至是自己都無法控制的。
“我內弟還躺在醫院裡,生死未卜,你就不想說點兒什麼嗎?”陸希言問道,“就算這是一場意外,你難道不應該為此說一聲對不起嗎?”
“對不起……”
“從你的話中,我聽不到任何一點兒誠意。”陸希言道,“能再大聲一點兒嗎?”
“對不起。”這一回聲音大了許多,就是在鐵門外面的唐錦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不過他的臉上甚是怪異,顯然是不明白陸希言為何要這麼做。
“我們來聊聊這件事吧,開車撞了人,逃逸,按照租界的法規,你至少要做三年牢,如果致人傷殘的話,那就至少七年以上,但如果你願意承擔醫藥費和賠償損失的話,是會有減刑的機會,你是選坐牢,還是賠償呢?”
“我選賠償。”
“很好,那我們就來算一下賠償金,我內弟要是活下來,並且沒有什麼大礙的話,醫藥費,誤工費,營養費還有照料費以及精神損失費,你至少要賠我們五千大洋,如果身體有後遺症的話,那就還有後期治療費,壽命折損等等,少說你得賠一萬大洋以上,但是,如果我內弟沒了的話,我一分錢都不會讓你賠。”
“為什麼?”
“因為我會直接讓你下去陪他!”陸希言微微一笑,一伸手,直接扣住了徐志統左胸的兩根肋骨,“我是一名醫生,而且還是一名法醫,我比任何都在人都清楚怎樣讓一個人在極端痛苦中死去,你可以什麼都不說,但到最後,你會是死的那個最痛苦的人。”
徐志統頓時疼的直抽冷氣,這比剛才那幾十鞭子要痛苦多了。
“我知道,你只要不開口說話,誰都拿你沒辦法,因為沒有證據證明你做的這一切都是預謀的,對嗎?”陸希言手一鬆,徐志統如同缺氧的魚兒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是故意的撞那兩個人的,我只是不小心踩錯了油門而已。”
“那你被我內弟撞飛之後,為什麼又要從他的身上碾壓過去?”
“我當時太慌亂了,根本沒有看清楚。”徐志統辯解道。
“為什麼要賣車?”
“我撞了人,害怕被人知道……”
“這車是你的嗎?”陸希言冷笑以一身,“你一個賣豆腐的,掙的那點兒錢還不夠買汽油呢,你哪來的錢買的車?”
“這車是我,我偷來的。”徐志統憋了半天,說了一句。
“偷車,很好,你說你這車是偷來的,從哪兒偷的,偷的又是誰的車?”陸希言緊追不捨。
“我不知道是誰的車,我就看都路邊有一輛車裡面沒人,我就順手偷了。”徐志統額頭上汗出來了。
“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我,我記不起來了……”徐志統後背溼透了,一個謊言是需要無數個謊言來遮掩,從那個徐志統撒第一個謊開始,這就註定了,他必須不斷的撒謊來掩蓋他前面的謊言,直到沒辦法把謊話編下去。
“想不起來,那就慢慢想,我們有的時間等你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