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驚,亞爾培路的案子熱度已經過去了,淺野一郎不在法租界了,就留下一個聯絡小組,基本上案子擱置在那兒了。
說是還在繼續調查,那不過是回應外界的詢問而已。
一個數典忘祖,賣國求榮的漢奸被殺,除了那些漢奸兔死狐悲之外,誰還會追著這個案子不放?
老百姓巴不得抓不到“兇手”呢,因為那在他們心目中這才是英雄。
淺野一郎都不在法租界活動了,應該沒有人盯著他和孟繁星了,怎麼還有人跟蹤她?吳四寶的人,難不成是黃道會?
“不知道。”
“你是怎麼發現自己被跟蹤的?”
“是瘦猴。”孟繁星道。
“老六?”陸希言大吃一驚。
“我從震旦大學出來,去霞飛路的明德書店去取預定的一本書,出來的時候,坐的是瘦猴拉的車,當時我並不知道是他……”孟繁星簡略的講述了一下他跟瘦猴相遇和談話的過程。
“你是說軍師命令他按照保護我跟你的安全?”陸希言微微一驚,自己好像沒有下過這一類的命令,難道是譚四?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呀。
“是的,安子哥,你也不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知道了,我還問你做什麼?”陸希言真不知道,這事兒他還真沒有撒謊呢。
“淺野一郎沒有必要對你這麼鍥而不捨,因為如果被我發現了,我是肯定要找他算賬的。”陸希言道,他並不怕淺野一郎,他沒有證據,除了下暗手,明面上是不敢動他的。
他們要是都不要臉的話,何必暗中扶持黃道會這樣的江湖流.氓幫派,不就是找人替他們做他們不能做的事兒?
當然,這也是以華制華的一種策略。
如果是黃道會,他們既然對孟浩下毒手,跟蹤孟繁星也不是沒可能,威脅恐嚇這種事兒,不是他們經常乾的嗎?
仔細一想,不太可能,如果黃道會真想威脅孟浩停手的話,早就有行動了,不會直接上來就殺人。
要麼就是孟浩掌握了什麼令他們恐懼的證據,要麼就是孟浩已經收到了對方的恐嚇威脅,但這小子誰都沒說。
這是把人逼急了……
孟浩現在躺在病床上,生死都在兩可之間,能不能醒過來都不知道,想要從他嘴裡瞭解些情況,一時半會兒只怕是做不到。
……
愚園新村,華美公寓。
藤本靜香在這裡租住了一套公寓,每天乘坐公車去震旦大學上班,晚上回來,生活看上去十分的規律。
當然,她一口流利的東北話,沒有人知道她是日本人。
“被她發現了?”井上太郎因為需要,也弄了一個身份,與藤本靜香兩個人扮演了一對兄妹。
井上太郎的身份是通源洋行的職員。
通源洋行是幹什麼的,一般老百姓當然不清楚,他表面上是一家貿易公司,但實際上是日本陸軍部扶持的一個浪人情報組織的名下的產業,從事的都是情報工作。
通源洋行設在哈同大樓的三樓,它的經理叫井上雄一,就是井上公館的主人。
也是井上太郎的叔叔。
“還不確定,她上了一輛黃包車,那黃包車拉的速度很快,我的人沒跟上。”井上太郎道。
“你不是說你的人都是專業的嗎?”藤本靜香有些不悅道。
“跟蹤是個技術活兒,就算是普通人,被跟蹤時間長了,也有可能被發現,完全不被發現是不可能的。”井上太郎辯解道,“我叔叔的手下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他們的跟蹤技術絕對是一流的。”
“以我這些天對她的接觸,她對我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
“靜香,她既然知道你的身份,你想獲得她的信任,只怕是很難做到,何況她還有地下黨的嫌疑,特高課那邊雖然暫停了對她的調查,但懷疑並沒有解除。”井上太郎道。
“井上君,如果她真的是地下黨,對我們來說未必是壞事兒。”藤本靜香微微一笑道。
“這是為何?”
“如果能證實孟繁星是地下黨,我們就等於拿住了陸希言的軟肋,井上君,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藤本靜香道。
“明白。”井上太郎一點頭,“那孟繁星那邊還跟蹤嗎?”
“先不要跟了,不能讓她察覺到我們的存在。”藤本靜香道,“可以安排兩組人,一組在震旦大學,一組去他們住的貝當路花蓮裡,在他們家附近租下一間屋子,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