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拒絕,只怕會被日本人扣上一個抗日分子的帽子,到那個時候,我的活動勢必受到限制。”陸希言道。
“你不是嗎?”
陸希言苦笑一聲,這話說的,抗日也要分蠻幹和巧幹,弄的盡人皆知,那不是主動往日本人槍口上撞嗎?
“嗯,你的顧慮是對的,當前鬥爭的局勢越來越複雜,我們必須保證自身活動安全,然後再考慮如何跟敵人鬥爭,做地下工作是不能憑自己的喜好而蠻幹的。”胡蘊之點了點頭。
“只怕,這一次外界會誤會我了,因為我救了一個臭名昭著的日本女間諜。”陸希言苦笑一聲。
“一個灰色的身份對你來說,並不是壞事,你是醫生,治病救人是你的本分,只要你不是主動去給日本人做事,那外界也是可以理解的。”胡蘊之道,“照這個打比方,我一個賣茶葉的,是不是日本人來買茶葉,我也不賣才行?”
“我跟你不同,你這是做生意,我是治病救人。”
“我知道,這並非你本意,可你不是趕上了嘛,誰讓那些日本人把竹內雲子送到廣慈醫院,又讓你是這方面的專家呢?”
“敢情還是怪我不好了?”陸希言哼哼一聲。
“好了,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就是想找個人訴個苦,我明白的,我不跟你計較。”胡蘊之道。
“情報的事兒,謝謝你了。”
“你跟我客氣什麼,不過明天的報紙怕是要熱鬧了,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胡蘊之問道。
“先晾一晾再說。”
“比耐心?”
“嗯吶。”
……
回到凱旋歌舞廳。
“所有痕跡都抹掉了嗎?”
“先生放心,按照您的要求,乾乾淨淨,現場一根頭髮事兒都沒有留下。”郭漢傑道。
“所有參加行動的人都安全嗎?”
“全部歸隊,一個不少。”譚四道。
“又受傷的沒有?”
“有幾個輕傷,擦破點兒皮而已,問題不大,已經處理了。”譚四解釋道。
“細節決定成敗,從現在開始,所有參加行動,在人群中暴露過的人全部撤出法租界,分散隱藏,彼此不允許聯絡,等候召喚。”
“先生放心,第一時間,我就把他們給撤出去了。”
“雲飛汽車行那邊撤了嗎?”
“已經在撤了,估計明天一早之前,會把所有痕跡清理乾淨。”郭漢傑道。
“我估計竹內雲子今天晚些時候會醒過來。”陸希言道,“不能小看這個日本女間諜,撤離的速度還要加快。”
“是,先生。”
“從現在起,至少靜默一個星期,除了情報組之外,其他小組全部蟄伏,電臺儘量少用,除了必要的聯絡之外,尤其是行動組,除了掩護職業之外,一律不準有任何行動。”陸希言命令道。
“先生,聶二小姐,我已經對她明言了,她想見你一面。”譚四鄭重的道。
“好,我見,你來安排。”陸希言點了點頭,也該見這個聶二小姐了,一個小姑娘把一個襁褓中的嬰兒拉扯大,這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
聶二小姐為了小平安,連自己終身大事都耽誤了,一個年輕女孩子,把一個襁褓中的嬰孩兒拉扯這麼大,多麼的不容易。
說是侄子,自己養大的,跟自己的孩子有什麼兩樣?
這已經超出了一般的骨肉親情了。
……
回到家中,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安子哥,吃飯沒?”聽到外面汽車的聲音,正在收拾廚房的孟繁星走了出來,問了一句。
“外邊隨便對付吃了點兒。”這一天下來,腦力加體力,陸希言真有一種被掏空的感覺。
“我給你放水洗澡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陸希言擺了擺手,孟浩能拄著柺杖走,老孟頭就攛掇他會老房子住了。
理由很實在,他們父子倆住在這裡,這不是打擾人家小夫妻的生活嘛!
所以,老孟頭和孟浩這一搬走,家裡驟然冷清了許多,麻小五今天又不在,閆磊跟陸希言出去了。
家裡就孟繁星一個人,白天倒還沒什麼,這一到晚上,這麼大一棟房子,要是一個女人住,那還真是有點兒瘮得慌。
泡澡,洗去一身疲累。
雖然還沒睡到一張床上,但孟繁星和陸希言之間已經相互不那麼避諱了,自由進出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