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群前腳離開香港,胡蘊之差不多後腳也從廣州坐船到了香港。
他以茶葉商人的身份來的香港,住進了中環的皇后大酒店,隨後約見了老朋友張貫一。
“蘊之兄!”
“貫一兄!”老友會面,分外激動。
“路上可安全?”
“還好,這路上還算順利,貫一兄,我是帶著延安的任務來的,什麼時候能帶我去見潘先生?”
“不著急,先說說你在這一月內閩、粵兩地走訪聯絡的情況。”張貫一問道。
“好,我就向貫一兄你彙報一下,從上海過來,我以朋友拜訪的名義,連續走訪了一些人……”胡蘊之道。
第二天,在張貫一的安排下,胡蘊之見到了潘先生,隨後,胡蘊之也坐船離開香港,目的地同樣也是上海。
7月17日,週末。
孟繁星一早就出門了,說是去幫藍麗瑛搬家了,把閆磊也叫去了,她雖然也會開車,但比較少開。
再說,搬家需要一個大勞力才行,閆磊就被抓了壯丁。
這大夏天的,外面太陽太毒了,好不容易逮著休息的機會,自然不願意動彈了,吹著電扇,吃著冰鎮的西瓜,這日子就是在巴黎都沒有這麼享受過。
這些日子福開森路60號確實挺熱鬧的,隔三差五的都有小汽車進出,裡面都是些什麼人,外面是看不出來。
不過,車型和車牌號,那是無法遮掩的。
對照查一下,基本上都無所遁形。
湯少川的資料,很全面,譚四把能收集的材料都給他送過來了,甚至連花邊野史新聞都一應俱全。
湯少川幼年留美,入哥倫比亞大學學習,品學兼優,同盟會元老,既當過內閣總理,又當過一縣之長。
宦海沉浮數十年,門生故舊滿天下,雖然早已不活躍政壇,但他的分量是不低的。
這樣一個重量級的政壇元老級別的人物,各方拉攏那是必然的,但是此人的態度似乎有些曖.昧。
讓人摸不透,說他退休不摻和政治吧,卻又跟維新政府的官員來往,說他變節吧,他又沒有接受任何日偽的公職,也很少出門,幾乎過的是隱居避世的生活。
但是他那個女婿曾德廣確是個親日派,幾乎已經是投靠了日本人,就差沒有出任偽職了。
而湯少川又住在這個曾德廣為他準備的湯公館內,這難免不會讓外界猜想,湯少川是不是早已暗中變節,只是日本人未能答應他的政治條件,才沒有正式的出面。
譚四約了趙立軍在美琪大戲院二樓7號包廂見面。
“這位兄弟,在下姓趙,從江西來!”
“坐吧,這個座位沒人。”譚四手裡拿著一把摺扇,戴著金絲邊兒的眼鏡兒,頜下蓄了三寸短鬚。
“多謝。”趙立軍一抱拳,在譚四對面坐了下來。
這是包廂,外面掛上一個“客滿”的牌子,就說明這裡面已經被人包下了,或者沒有位置了。
趙立軍一進來,就有人過來,伸手將客滿的牌子給翻了過來。
“未請教?”
“譚,蒙道上的人抬愛,稱呼一聲,四哥。”譚四始終側著臉跟趙立軍說話,第一次見面總得放著點兒。
“原來是譚四哥,失敬了!”趙立軍道。
“客氣,聽鄒淮說,趙先生要見我?”譚四拿起桌上一塊西瓜,咬了一口問道。
“譚四哥是醫生嗎?”
“你知道的不少嘛。”譚四呵呵一笑,“趙副區長,你有什麼事情直接說,醫生不是你想見就能見到的。”
“醫生不願意見我?”趙立軍頓時臉色不太好看。
“你覺得,醫生應該見你嗎?”譚四呵呵一笑,這個趙立軍還真把自己當成一個人物了,且不說,這是在上海灘,一個秘密的抗日潛伏小組的負責人,誰都能見到,那身份和安全能保障嗎?
“這次任務,我只有見到醫生才能說。”趙立軍道。
“是嗎,那你的等著吧,我們特勤組不歸你們軍統管,如果是想求人辦事兒,最好態度好點兒。”譚四站起來說道,“對不起,失陪了。”
“站住!”
“怎麼,趙副區長還要把我留下不成?”譚四早就聽說過這個趙立軍自恃過去有些功勞,在軍統內又得戴雨農信任,對誰都不放在眼裡,沒想到,今日一見,還真是比傳說中的還要跋扈三分。
“譚四,我知道你,軍師的左膀右臂,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