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遙岑笑而擺手,“在下只是商部一名司務罷了,並非什麼神使,”他又向四周示意,“我等皆是大明子民。”
就這麼簡單一句,胡元才不會翻譯了,土語裡面沒有“子民”這個詞,“大明”“商部”“司務”之類的也是說不清楚。
他斟酌了半天,結結巴巴道:“那個,是這樣,就當我們是……一個名為‘大明’的部落的成員,是一個非常非常大的‘部落’……”
有個中年土著頭領小心問道:“這非常非常大,到底是多大?”
“多大……我們‘部落’從東到西不停走要走兩三年,有幾千萬族人。”胡掌櫃說到“幾千萬”的時候,板著指頭數了半天——土著的計數單位最高只到九百九十九。
土人們聞言又是一陣對視,低聲議論,“這個‘大明’部落豈不是比幾百百百個我們部落還大?!”
“先祖庇佑,這也太驚人了吧!”
“這麼大的部落,也只有茂盛之神的力量才能建起來。”
“沒錯,沒錯……”
胡元才哭笑不得,也只有隨他們去了,又簡單說了什麼是“商部司務”,土著們聽了半天,只覺和他們部落裡負責分揀海魚的人職能類似。
林遙岑見他們終於“搞懂了”,便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我能幫諸位過上更好的日子,交給你們各種有用的技能,而我的要求只有兩點。
“一則,所有部落要尊大明天子,奉為共主。二則,往後你們各部之間不得擅自廝殺,但有糾紛,可來尋我仲裁。”
待胡掌櫃翻譯了一遍,仍是方才那中年土人問道:“這‘大明天子’是什麼?”
胡元才又解釋了半晌,見實在說不清楚什麼是“天子”的定義,只好偷偷瞥了眼林大人,轉頭小聲道:“大概就是‘大明部落’的頭領。”
刺鈴花立刻驚呼,“能領導這麼大的部落,也只有神使能做到!”
其他土人紛紛點頭,“就是,就是。”
林遙岑看到土人神態,問胡元才他們在說什麼,後者無奈支支吾吾地說了。
不料林大人朗聲笑道:“天子既受命於天,說是神使也不為過。”
另有一名女性土著頭領卻裝著膽子指向身旁矮胖土人,高聲道:“‘商部司務’,嘎魯部落經常在我們的獵場偷獵,你不讓我們和他廝殺,難道任憑他們來偷?”
“那個,‘商部司務’不是大人的名字……”胡元才忙又解釋了一遍“姓”和“名”的概念。
林遙岑道:“你們來回搶獵場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吃飽?如果糧食滿倉,便是他們來偷獵你們一些鳥獸,你們會在意嗎?”
那女頭領聽過翻譯,想了想,道:“不會。”
“這便是了。”林遙岑接道,“只要你們聽我的,飯食不成問題。”
他近來已在附近檢視過了,澳洲滿地都是袋鼠、鴯鶓(一種像鴕鳥的大鳥),背一張弓出門,隨便就能打到半個月的口糧。但對於採用極原始狩獵方式的土著來說,卻只能守著金飯碗捱餓。
矮胖的土人又問道:“若是有人前來攻打我們聚落呢?”
林遙岑目光一寒,“擅殺人者,死。擅襲人部落者,勿侖節部就是榜樣。”
眾土著被他氣勢鎮住,又想起勿侖節被“神罰”夷平之狀,雖然對“不相互仇殺”這種反傳統的事情不大舒服,但仍是勉強點頭答應下來。
林遙岑雖看出他們的神色,卻也不甚擔心,假以時日,嚴加管束,輔以教化,他們自然會改掉陋習。
他又仔細吩咐這些土著一番,待吃過午飯,便讓他們各自散去了。
之後不到一個月工夫,以小泉州為中心,附近二百里的澳洲土著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首當其衝的便是各部落進駐了幾名華人,作為“總督特使”負責管理。不過土民們卻稱呼他們作“祭奉神使之人”。
特使先是帶給土民們弓箭和獨輪車,只是這兩種東西,便令他們的生活獲得質的飛越。
林遙岑還讓人將距離較近的幾個部落組織在一起,抽調精壯建成狩獵隊,由明軍士卒訓練、指揮,在草原上“拉網”式狩獵。
得益於弓箭的強大威力以及澳洲野生動物的低智商,狩獵效率高得驚人,狩獵隊出門半天,就能帶回大半個月的食物,然後用獨輪車樂滋滋地運回部落去。
很快,林遙岑就不得不嚴令必須按需取獵,否則照這個撲殺速度,用不了幾年,土人就會將附近獵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