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渼到了鹹福宮外,卻先看到路振飛遠遠朝自己行禮,似乎剛從裡面出來。
他怎麼到這兒來了?朱琳渼倒也沒多想,只跟著太監進了暖閣,見到太后便上前問安。
後者有數日沒見兒子,微笑著上下打量,嘴裡已絮叨開了,“旁的新君繼位,無不緊著在京穩定朝局,你倒好,剛登基便往外跑,還一連幾天都找不著人……”
朱琳渼無奈一笑,說實話,他還真不擔心朝局。他先前做輔政王多時,早已把朝政理順,便是自己不在南京也無礙,又有甄真帶兵鎮著,哪能有什麼事兒。
“不知娘找我何事?”
“還真有一樁大事兒。”太后甚為嚴肅道,“你確是臨危受命,繼承的大統,但一國之君連皇后都沒有卻也不妥。
“近來路閣部與朝中眾臣上表數次,催促皇帝大婚,冊立皇后。今兒,路閣部還來了我這裡一趟,專議此事。”
朱琳渼這才知道,敢情路振飛是來做月老的。原來路振飛先前沒趕上勸進,眼見楊廷麟此時如日中天,心中也是懊悔不已。
那日他迎聖上返京,看到一年輕人上了御輦,後來才曉得,那人很可能就是未來的皇后。他立刻機智地抓住機會,率眾上表“催婚”,以圖能在天子面前刷一把存在感。
太后接道:“原本你與木氏定下的婚期是明年三月初六,確是難得的吉日。然路閣部表諫,為安萬民之心,為後宮祥泰,皇帝應提早大婚。
“我問過欽天監了,二月初二龍抬頭,與你二人的八字也極合,雖然不如三月初六的日子好,但為君者當以社稷為重,不知你意下如何?”
“好啊!”朱琳渼幾乎脫口而出,忙又低頭乾咳了一聲,“咳,那個……我是說,全憑母親做主。”
太后也是歡喜,“既然你也同意,那便這麼定下了。”她又有些遺憾道,“其實正月初十最是吉日,可惜木家遠在雲南,如此短的時間卻趕不及入京了。”
朱琳渼頓時眼前一亮,急道:“那個,趕得及,趕得及!正月初十更好!”
“皇帝莫要打趣,滇地據此三千多里,不足一個月如何能到?”
“這……”朱琳渼心道,總不能說你兒媳婦人早就到南京了吧,只得含糊一句,“總之兒子有辦法便是。”隨即,握拳昂頭,作大義凜然狀,“為了大明社稷,為了民心穩定,我必須儘早冊立皇后!就下月初十大婚!”
太后擺手道:“可莫要讓木丫頭因著趕路吃苦啊。”
“不會不會。”朱琳渼擠了擠眼睛,“她甘之若飴。”
“啊?”太后也沒多計較他用詞,又道,“那我便吩咐禮部、太常寺和內廷準備了。”
“多謝母親費心!”
朱琳渼興高采烈地出了鹹福宮,忽而想起正月初十可能恰趕上張口袋收拾多鐸大軍的日子,不禁暗自皺眉,自己忙著結婚,恐怕不便於指揮作戰了。
他旋即又是一笑,如此也好,我這裡辦喜事兒,多鐸更會放鬆警惕,我就當他送了幾萬大軍作賀禮吧!
定下大婚之事,朱琳渼卻還得忙公務。他讓石霖備了輛普通雲車,令隨行御營著便裝,輕車簡從趕往南京軍器局而去。
宋應星已在門外恭候多時,行了禮,抬頭見皇帝滿臉擋不住的喜色,卻也不好多問,只帶朱琳渼走進一間工坊。
“陛下,就是這兩種銃。”他指著木架上的十多支銃,“改良的二型獵兵銃與您圖樣上的一般無二,至於這長銃,魯寧認為工藝有餘力,便比圖樣上的銃管加長了一寸半。”
朱琳渼拿起不同的兩種火銃細看,不禁滿意點頭。經過這大半年的工藝標準化以及加工工具的改良,工匠們的制器精細程度已有極大提高,給人以藝術品般的觀感。
稍短些的那支是二型獵兵銃的改型,根據之前士兵實際使用的反饋,增加了保險機構,調整了照門,改良了擊錘形狀。此外,最重要的是,整銃減重半斤多,使用起來更為舒適。
而更長的那支則是全新打造專用狙擊槍。銃管比前者長出一紮還多,銃託、護木、準星的形狀也都不同,不但射程更遠,而且銃管全都是精挑出來的,彈道穩定性非常好。不足之處便是分量更重些,但這對於不要求高射速的獵兵來說影響不大。
朱琳渼又到靶場試射了一番,兩支銃都沒有任何問題,射擊穩定性和易用性都有不小提升。
他轉頭問宋應星道:“眼下這兩種銃每月能製出多少?”
“回陛下,改型獵兵銃南京加福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