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功煒忙道:“我們都是大明子民,先前在遼東舉旗聚義。”他忍著傷痛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包遞了過去,“這是水師提督朱大人給在下的委任狀。”
幾名白杆軍將士接過來開啟,裡面是一張磨毛了的紙,上面鄭成功的列印清晰可見。
他們急忙喚來醫兵為趙功煒診治,又拿了那委任狀稟報自己的上級。
下午申時,戰場大致打掃完畢,秦翼明等將領來到趙功煒的帳篷裡。
後者聽到秦翼明等人身份,掙扎著起身施禮,“小人拜見秦將軍!若非將軍率兵趕來,小人及一班兄弟怕已被韃子所害……”
秦翼明忙讓他躺下,“趙千總有傷在身,莫要輕動。我們也是恰巧經過,何足掛齒。”
一旁秦佐明笑道:“說來也是趙千總吉人天相,若非袞布急著送死,我們此時或許還在和喀爾喀部纏鬥。”
原來先前白杆軍出了雁門關北上,剛進入察哈爾境不久,喀爾喀人那邊就得到了訊息。
土謝圖汗袞布建議應當趁明軍長途跋涉,立足未穩之際迅速尋求決戰,將騰繼思和明軍一併消滅。扎薩克圖部和車臣部也都同意了他的策略,次日一早兩萬多漠北大軍便從西、北兩個方向發起了總攻。
然而白杆軍北上途中大部分時間都是搭乘木軌道車的,僅有最後深入草原的七八十里是騎馬而行,體力幾乎沒有什麼消耗。
加上明軍嚴格的結營規定,營地裡三層外三層防禦得甚為周密。
是以西側攻來的土謝圖部和車臣部大軍如同踢到了鐵板,二里開外便被大炮轟得七葷八素。當他們頂著十多門大炮衝到了明軍營前,卻看到大量鐵繩網、拒馬和壕溝,而等著他們的則是近四千支線膛銃。
那恐怖的火力簡直讓袞布畢生難忘。
他這時才終於相信了,原先滿人連戰連敗並非是因為他們太弱,而是明軍實在太過生猛!
西側的一萬五千蒙古兵只堅持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已支撐不住,開始紛紛潰逃。而北側戰場上,騰繼思卻和札薩克圖部發生苦戰。
秦翼明也不去增援騰繼思,只令人追剿西側攻來的土謝圖部和車臣部,一直將能追上的喀爾喀人盡皆俘斃,這才轉頭去幫察哈爾部。
此時騰繼思的人馬已折損近四成。不過札薩克圖部也好不到哪兒去,當白杆軍出現在他們身後時,立刻便崩潰了。
適宜漠北蒙古三部共損失了一萬五千大軍,尤其是衝得最歡的土謝圖部,只逃回去千餘人。
同時察哈爾各部也死傷超過四千,自此,整個蒙古中、北部地區再無能挑起一場大戰的勢力。
這場大戰雖僅僅持續一天時間,但影響卻是極大。例如因土謝圖部實力大損,遭到另兩部蠶食,以及漠西蒙古開始東進喀爾喀等等。
趙功煒聽秦佐明說了察哈爾之役,也是陣陣後怕,“當真是我等運氣好,大軍若在察哈爾多耽擱半日,我等今日定難逃一劫。”他說到這裡,又抬頭道:“秦將軍為何會率大軍來這茫茫大漠……”
他忽而省起,忙擺手愧道:“我不該擅問軍國大事,還請將軍恕罪。”
秦翼明笑道:“告訴你也無妨,我們此來是要攻襲科爾沁部,而後順勢兵進遼東。啊,說來不知趙千總可否清楚科爾沁各部的所在?”
蒙古草原地廣人稀,各部雖有大致的活動範圍,但他們要逐水草而居,往往數月就會有大的遷徙,具體位置還真不好找。
趙功煒當即拍胸脯道:“這大半年來我們打不過韃子,只得在草原上四處躲藏,卻與不少韃子部族接觸過,路我熟得很!”
秦翼明也是大喜,“如此甚好!待趙千總傷好些了,還得煩請你為大軍帶路。”
“這點兒傷算得什麼?”趙功煒大咧咧地拍了把箭傷處,疼得直咧嘴,卻仍咬牙道,“明日咱們便動身,我早就想收拾那些韃子了!”
有義軍做嚮導,白杆軍攻襲科爾沁的效率簡直成倍提高。尤其是義軍逃避蒙古兵追殺時,用人命趟出了不少小路、近道,有些連蒙古人都不知道。
秦翼明將大軍分成三隊,從西北、東北和東南三個方向圍攻科爾沁草原。至於其他幾個方向,南面是長城,北面是分分鐘凍死人的西伯利亞,西南是察哈爾部。可以說,科爾沁蒙古各部已經再無退路。
而科爾沁先前被騰繼思帶人劫掠一番,其後應豪格要求將主力派往松錦一帶增援,整個草原上僅剩了兩千多可戰之兵,眼下又被白杆軍殲滅了近半。
此時科爾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