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渼再次點頭,今日之事魯王縱然沒有參與其中,其他浙系官員也定是以他為核心,方才形成臉群。
“只是……”張家玉沉吟道,“魯王當不願離開紹興富庶之地,且他剛宣佈退位歸藩,若朝廷強將他改封別處,恐對日後招撫不利。”
兩人正著,石霖在帳外稟道:“大人,錦衣衛北鎮千戶謝宏求見。”
“讓他進來。”
“是!”
石霖應聲入帳,身後一名矮個精幹的男子上前單膝點地,“屬下拜見輔政王殿下!”而後他又拆了衣襟,翻出一張紙條雙手捧上,“殿下,這是屬下剛從錢塘北岸帶回的密報。”
錦衣衛北鎮在江浙一帶已建起了成熟的情報網,通常情報都是匯總到顧炎武那兒,由他整理後統一報給輔政王。
但這次卻由千戶直接帶了情報來給朱琳渼,明情況應當非常緊急了。
後者忙接過紙條展開,只見上面寫著:二年九月十一。虜前鋒陳泰部抵杭州北三十里,兵六千餘。張祿、卜從善部共兩萬八千,已過孝豐。黃鼎、楊承祖部共三萬餘至安吉。另有勒柯渾、達素等率建州兵三萬餘,具體位置不詳,或在蘇州、崑山等地。
難怪這個謝宏會直接將密報送到紹興來,原來建虜前鋒昨日便到了杭州以北,按其行軍速度,此時或已入杭州城。
而孝豐、安吉等地距離錢塘北岸已不足二百里。
也就是,至多七八時間,便會有近十萬清軍逼近錢塘一線!
另外,勒柯渾所率的三萬滿洲精銳則去向不明,很可能已偷偷南下。即使其只在蘇州或崑山,也已入浙北範圍內,與杭州相距僅三百里而已。
朱琳渼遂吩咐謝宏道:“做得不錯。繼續嚴密監視建虜動向,尤其要儘快探明勒柯渾部蹤跡。”
“屬下遵命!”
待謝宏離開,朱琳渼輕籲一口氣,“好在我們迅速剿滅了馬得功主力。眼下浙中南已穩,可以隔錢塘與建虜周旋了。主動權已在我們這邊了。”
他又轉手將那密報交給張家玉,“讓人謄抄作邸報,傳閱龍衛軍高階軍官。戊時招眾將於我帳中細議進兵部署。”
“是!”
張家玉剛要轉身,朱琳渼忽又想起一事,叫住他道:“元子,這邸報要送一份給魯王。而後找個合適人選,將我軍先前的作戰方略也大致對他。”
“這……卻是為何?”
朱琳渼笑了笑,賣關子道:“快則今晚,慢則明日,便見分曉。”
“是!”
……
“陳將軍是……輔政王殿下根本沒準備在錢塘南岸佈防?!”魯王府的前廳之中,朱以海瞪大了眼睛問道。
陳逸呷了口茶,點頭道:“沒錯,殿下令破虜營主力襲新城、富陽一帶。龍衛軍或將直搗杭州。”
朱以海手上一哆嗦,茶碗差點兒掉地上。晚膳前已有人拿了最新的邸報給他看,上面十萬虜軍已迫近錢塘。
他顫聲道:“將軍可莫要戲言。新城、富陽、杭州皆在錢塘北岸,難道輔政王殿下要頂著十萬建虜北上?!”
“騙您是大王八。”陳逸大咧咧地一擺手,“我還透點兒訊息給您,不但要攻錢塘以北,還另有陳邦彥陳守備率軍襲徽州……”
“徽州?!”朱以海一個激靈,忙問道,“不知福京是否還另有大軍出仙霞關?”
“沒了,破虜營加龍衛軍一共三萬來人,陳守備還有八千駐軍。”
“才、才三萬八千人……”朱以海音調都變了,“這點兒人不固守南岸,還要主動北上進攻?!”
“是啊,殿下是這麼籌劃的。”
朱以海又問了好幾遍,確信沒有聽錯,這才讓人取了五百兩銀子送給陳逸,好生送出王府。
“原以為輔政王年輕有為,足智多謀,沒想到卻是個愣頭青!縱然你手下再怎麼精銳,以三萬多人主動北攻十萬清軍,這也必輸無疑啊!更何況其中還有八千是去徽州……”他在正廳中焦躁地徘徊了好幾十趟,終於用力跺了跺腳,像是下定了決心。
“永福!”他招來王府管家匆忙交待一番,便讓人備車出府而去了。
……
朱琳渼剛走到中軍大帳外,便有侍衛趕來稟報,“人人,魯王殿下求見。”
“哦?這就來了?”朱琳渼便是一樂,“我還最快今晚哪。哦,讓他在偏帳稍候,我馬上就到。”
為便於大軍開拔,龍衛軍一直駐紮在紹興城外。朱以海在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