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反應不錯,朱琳渼又繼續道:“此次造船之事務必儘快盡善,是以除了要翻新船廠之外,還要諸位遵循新的制度。
“先說這工錢方面。”
工匠麼聽到“工錢”二字,立刻豎起了耳朵。
“所有工匠將按工種分為不同等級,級別越高的工匠工錢也越高。”
朱琳渼又示意親兵將早已備好的工匠分級標準發給屋裡的人,“由於時間緊迫,首次分級便交由諸村,依照這個標準來分。半年後工部會重新考評,如果發現哪個村給自己的工匠分級過高,工部會給予一定懲罰。”
各村族老身邊自有識字的族人,為他們低聲念那標準:“……木匠。
“初級。熟練使用刀、斧、鋸、鑿等工……熟悉木料種類、效能與用途。熟悉木料變形的預防和補救,以及木料防腐、乾燥……能看懂圖樣,照圖樣加工木器,熟練使用稱、量工具……熟練進行木料直、圓、曲等加工手法,會打眼、推槽、裁口、榫接……
“每月工錢一兩八錢。”
“中級。掌握所有初級工匠技能。能根據要求,自行打樣,加工物件內部複雜結構……能帶領初級工匠進行大尺寸船件放平、打線、加工……熟練進行鐵器、木器套合加工……
“每月工錢三兩。”
“高階。掌握所有中級工匠技能。能帶領其他工匠進行整船放模、部件結合、查錯補漏……能指揮工匠進行新船鋪架、入水……
“每月工錢六兩。”
“大師……
“每月工錢十兩。”
“特級大師……
“每月工錢二十五兩。”
這些族老們看著那些工錢的數字,無不是兩眼放光——一個特級大師每月工錢就二十五兩銀,一年三百兩!天,這一個人就夠養活全村了!
不過當他們想起特級大師要求的“獨立繪製全套標準工業圖紙”、“精通鏜、鑽、磨、鍛機內部結構”、“能指揮工匠完成滑軌船臺、龍門吊的搭建”等等,將全村人濾了一遍,發現還真沒一個合格的。
不過那高階工匠標準,他們倒是自認村中有不下十人能夠達到。即使這些人加起來,每年也有超過七八兩的收入,看來往後村裡再不用過苦日子了,甚至還有族老開始考慮是不是可以翻新一下宗族祠堂之類。
朱琳渼在主位乾咳了一聲,他們這才反應過來,忙恭敬表示定盡會盡快將工匠分級,絕不徇私。
朱琳渼點頭表示讚許,又繼續道:“此外,船廠往後還會實行績效工錢制。”
“績效?”工匠們頓時一頭霧水。
朱琳渼簡單解釋了績效的意思,最後道:“總得來說,便是幹得多拿得多。
“剛才大家看到的只是每天干五個時辰所得工錢,下工之後仍繼續幹活,便有多的工錢拿。此外,提前完成工部所下任務,還另有獎勵。”
屋裡的工匠們聞言均是不住點頭,看來只要手腳勤快,以後的日子肯定越過越好。不過他們也聽明白了輔政王殿下另一層意思——若偷懶耍滑,那工錢便也會減少。
農業社會的手工業效率低下,雖然主要原因是生產工藝落後,但管理制度的缺失也是重要因素。
朱琳渼估計,就僅是工匠分級和績效工錢兩項制度落實下來,別的什麼都不動,便能提高至少三成的效率。
要知道,管理在後世可是一門專業學科,可見工業社會對其重視程度。
朱琳渼雖然僅瞭解些皮毛,但即便是他工作的研究所裡那一套簡單的管理方案,放在十七世紀也能產生奇蹟般的效果。
待工匠們情緒平靜下來,朱琳渼又道:“此外,為能儘快多培養出工匠,我還準備在永北里建一所船務學堂,專教造船技藝。還望各村能選出些優秀人才前去任教。”
他這話一出,屋中眾人卻都低頭不語了。
這個時代缺乏智慧財產權保護,誰把手藝洩露出去,很可能便會餓死自己。故而工匠們都是子承父技,寧願失傳都不教給外人。
朱琳渼料到會有這種反應,繼續道:“工部現以增設‘專利司’,諸位將手中絕技去工部登記入冊,往後任何人使用這些技藝,都要付給你銀錢補償。
“如此,便不必擔心手藝旁落。而去船務學堂任師,朝廷負責安家,酬勞更比在此做工多一倍。”
專利司?工匠們心中一動,若是任何人用了自己登記的技藝便要付錢,那豈不是躺在家裡都有銀子送來?
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