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可能?”鄭渡驚道,“他五十條船的火炮能壓過噶哈二百條?!”
鄭芝龍點零頭,“這有何不可能。若我所料不差,明軍當是造出了夾板船。”
“夾板船?”鄭渡愣了愣,“就如我們仿造紅夷的“威”字號戰船?”
夾板船便是明人對蓋倫船的稱呼,因為這船相較於中式帆船最明顯的特徵之一,便是在露甲板和底艙之間設有專用炮甲板,如同在船身中夾了一或兩層,故而得此稱呼。當然,這只是在東亞海域,歐洲的海軍強國已大量列裝了擁有三層炮甲板,排水量超過千噸的重型戰列艦。
鄭芝龍點頭,“炮火極猛,又能以少勝多,我反覆思忖,應當只有這一種可能。
“若明軍真有三四條如“隆威”那樣的戰船,加上指揮得當,要打贏噶哈的錢塘水師並非不可能。”
“他們竟有三四條“威”字號那般的戰船?!”鄭渡又是一驚。他鄭氏費盡心思經營了十多年,從南陽招來工匠,又竊取紅夷的圖樣,這才造出了那五條“威”字號。而父親離開福建時帶走了所有船,並在造船廠放了把火,鄭森怎可能數月間便建三四條出來?!
此時若有人告訴鄭森,明軍水師不但擁有四條夾板船,而且比他鄭家所建的“威”字號還要強大,且另有三四條正在船臺上日夜趕工,恐怕他眼珠子都能驚得掉出來。
要知道,令鄭芝龍極為得意的“威”字號戰船也不過是六百料戰船,也就是二百三四十噸而已。這連大明水師的撫州號、建昌號等三百多噸的“”船都比不上,比五百噸的邵武號更是了一倍有餘,更莫永北里船臺上那條八百噸的“巨獸”了。
實際上蓋倫戰船對於東方的船匠來絕對是一種全新的東西。朱琳渼若非曾常年浸淫“鋼血論壇”,又有不少風帆戰艦的模型,肯定也畫不出細緻的戰船圖紙來。
饒是他對船體結構非常熟諳,卻也在具體建造時遇到了很多細節上的難題。好在前有鄭芝龍曾找來的兩名南洋船匠,後有錦衣衛從呂宋船廠挖來的大師級的潘明忠,加上數千大明工匠一起努力,這才得以順利將圖紙變為真實的戰船。
但鄭芝龍卻沒有那些後世的經驗,造蓋倫船時完全兩眼一抹黑。光是船身長寬比例一項,他就反覆試驗了三四年,造了不下五十個不同比例的船體測試,最終又結合偷來的荷蘭修船匠用的圖紙,才最終確定下來。
類似的還有桅杆尺寸、前後桅的裝配位置、船體厚度、艙室結構、炮架結構、軟帆形狀等等,每一項都要從零開始攻關。是以他們能僅用十多年便建成了五條二百來噸的蓋倫船,已經是很不得聊速度了。
不過這些問題對後世而來的朱琳渼來,卻都根本不是問題。他腦子裡甚至還有諸多十八、十九世紀的帆船技術,例如飛剪船、縱帆船、重型戰列艦、雷薩船等等,只是限於船匠加工能力,暫時還無法實現。
若是能將這些艦種都造出來,莫大明海域,便是傳統的歐洲航海強國也難以望其項背!
但對朱琳渼恐怖的知識儲備一無所知的鄭氏父子,卻依然還活在自己的迷夢之鄭
“定是那兩名南洋船匠投靠了鄭森!”鄭渡憤然道,“只怪陳叔臨走時沒將此二人殺了,這才讓南明搞出了夾板船。”
“陳暉這人念舊,我當初便不該讓他去處理此事。”鄭芝龍有些煩悶地搖頭道,“不過即使有這兩人在,以南安船廠那些工匠也不可能建得如此之快。”
他卻不知福建的兩處船廠已用上了龍門吊這種“大殺器”,造船的速度已大為提高。加上朱琳渼在工匠中推行績效工錢以及工藝標準化,整個船廠的效率簡直比以前翻了一倍不止!
鄭渡疑道:“那這些船……”
“恐怕是他們購自紅夷之手……”鄭芝龍皺眉道,“只是這些夷人時代以船為生,將戰船,尤其是大船看得比命還重。當初我許以重金他們都不賣,卻不知明人使了什麼法子令其動心。”
他用力甩了甩頭,似乎想趕走種種不好的感覺,“好在南明水師羽翼未豐。只待我大隊戰船駛入錢塘,縱其有幾條夾板船,也定難抵擋我軍重重圍攻!”
鄭芝龍這話倒是有些底氣的。
崇禎年時,和蘭人妄圖壟斷東方貿易,夥同大明海盜劉香在中國沿海四處劫掠,並妄圖攻佔南澳、廈門等地。
和蘭饒野心與當時實質上獨霸大明海上貿易的鄭芝龍發生了嚴重對立,加上大明朝廷命令已被詔安的鄭芝龍擊退侵略大明領土的夷人,崇禎六年時,鄭芝龍率近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