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
周忠義拿著行李,站在旗臺邊等著。
一輛大巴車緩緩開進營區,停在不遠處。
林輝從車上跳下來,笑著朝周忠義走去:“團長,車子已經準備好了!”
周忠義下巴砸地,人都傻了:“我就一個人,你搞個這麼大的車來送我走,也太誇張了吧?”
林輝哈哈一笑:“車子大,坐的寬敞,開的也穩,而且寓意也好,最後一程,不得穩穩當當的送你回去嗎?”
“不要不要,你這也太浪費錢了。”
周忠義趕緊擺手拒絕:“趕緊把車退了,我自己到站臺坐公交車走就行了。”
林輝笑呵呵的說:“團長,錢都給了,不坐也退不掉啊,而且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見實在推脫不掉,周忠義只能無奈答應。
他鄭重的看著林輝:“林輝,咱們是好兄弟,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了,如果沒有你在,恐怕我也沒法堅定的選擇離開。”
“至少,得堅持到比武結束以後才能安心的走。”
“但有你在,我心裡放心,以後咱們團就交給你了!”
周忠義握住林輝的手。
感受到手上的這股力量,林輝也緊緊握住他的手。
兩人四目相對,爆發出只有男人才懂的情懷。
周忠義站在飄揚的旗幟下,嚴肅的說:“咱們458團於1938年組建,經歷了抗日戰爭,打過反-動派,爬雪山幹過西方鬼子,仗打到最後,只有三十六名前輩倖存下來。”
“我們團的旗幟,是無數前輩用生命染紅,一代一代傳承到現在。”
他神情莊重:“老虎團,第三十一任團長,周忠義,從現在起咱們團的未來交給你!希望你從今往後,薪火相傳,將先輩們的精神傳承發揚下去!”
“是!”
林輝雙腿併攏,挺起胸膛,衝著他鄭重敬禮:“老虎團營長林輝,在此向您保證,我一定會拼盡全力,讓老虎團再創往日輝煌!”
周忠義臉上露出微笑,整個人都如同解脫了一般:“行了,有你小子的保證,我放心多了,可以安心走了。”
他回頭看了眼團部大樓。
又看看旁邊的訓練場,花壇,還有遠處的食堂。
目光隨著視線,又投到更遠的地方。
他想要把眼前熟悉的一切,一樣不差全都烙進腦袋裡帶走。
突然,周忠義眼角溼潤,鼻子突然酸酸的:那些往日最熟悉事物,現在卻成了他最捨不得放不下的。
林輝知道他心裡堵得慌,拍了拍他的背,讓他好受點。
周忠義滿臉的不捨:“我十七歲就進部隊當兵,現在已經四十二了,這二十五年就像彈指一揮間。”
“馬上就要走了,說真的,還真他孃的有點捨不得。”
林輝鼻頭也有些發酸:“別說是你了,我才來這麼點時間,現在讓我走,我也捨不得。”
周忠義紅著眼眶:“林輝,我要是現在哭了,你不會笑我吧?”
林輝沒心沒肺的大笑:“還用問嗎,我肯定得笑死你啊!”
周忠義一拳捶在他身上,破涕為笑:“你小子,真他孃的不是個東西!”
“團長!”
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大喊。
兩人一起轉過頭。
只見大部隊從兩側踩著整齊的步伐跑過來,在他們面前立正停下
“向右轉!”
所有人全部轉向周忠義:“向老虎團,第三十一任團長,致敬!團長,慢走!”
唰!
所有人的手,像刀鋒一樣,用力向斜上方劈砍。
周忠義手指微微顫抖,他努力控制淚水,心裡暖流湧動。
他滾了滾喉嚨,灑脫一笑:“行了,你們這幫兔崽子們,今後老子不在了,都給我好好聽林輝的話。”
“誰要是敢辱沒了咱們團的聲譽,就是遠在千里,老子也會過來踢你們屁股!”
“是!”
所有人都紅了眼眶。
有人已經開始忍不住滾燙落淚。
部隊裡,最難過的就是人來了,人又走了。
但現在,走的卻是他們的主心骨,是整個老虎團的靈魂。
周忠義顫抖著嘴唇,大吼一聲:“都是大老爺們,哭什麼哭,老子是調走了,又不是去死。”
“誰他孃的都不許給老子哭,誰要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