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小山村的清晨，一道身影呼哧呼哧的跑過。
許達渾身是汗，氣喘吁吁的從外面跑回來。
“早啊達子。”
“又去鍛鍊啦，真勤快啊。”
許達笑著和村民們點頭打招呼。
回到院子裡，看到老母親剛坐下，拿著斧頭準備劈柴。
他連忙跑過去把人扶起來：“這種事，我來就行了。”
他奪過斧子，在一旁劈砍起來。
嘴裡忍不住埋怨道：“媽，不是都已經說了嗎，這種事讓我來，你腿腳不方便，好好歇著就行。”
老媽看他一邊劈柴，一邊汗水飛濺的樣子，笑著說：“這些年你不在家，這些事不都是我做的。”
“再說，我就是斷了條腿而已，手又沒事，咱山裡人沒那麼矯情。”
“等你走了，還不是我來幹嗎？”
許達愣了一下，隨即看向她：“媽，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城裡生活？”
老媽呆呆地看著他：“去城裡？”
許達握住她的手，真誠的說：“媽，我現在是軍官了，家屬是可以隨軍的，你腿腳不方便，一個人留在這，我實在是不放心。”
“部隊裡會給您分配房子，閒著沒事，我來照顧你。”
“城裡可好了，高樓大廈，好多汽車，路上都是人，買菜也變得方便了，再也不用每天一大早，走那麼遠路，去集鎮上才能買菜了。”
“城裡想什麼時候買菜，就什麼時候買菜，還有很多大超市，還有彩色大電視。”
“您可以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沙發你沒坐過吧，很軟的，有布的，有皮的，坐下去可舒服了……”
許達非常認真，又急迫地把所知道的，關於城裡所有美好的事物全都描繪出來。
他媽就在旁邊笑呵呵的認真聽著，等許達講完，他緊緊盯著老孃：“媽，怎麼樣，去嗎？”
老媽摸摸她的腦袋，笑道：“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傻。”
許達愣住了。
老媽笑道：“城裡再好，也不如咱這山裡好。”
她微笑說：“我在這已經生活了一輩子，換個地方，媽可能真的適應不了，這裡……”
“媽！”許達急切的想要開口，但卻被他媽打斷：“城裡是有高樓大廈，是有很多好東西，但去看一看就行了，無論什麼時候，還是家裡更好。”
“隔壁的王大娘，沒事就來找我聊天，前面的李大嫂，經常來幫我做飯，閒著沒事了，媽可以到村頭去看看你吳大叔他們下棋。”
“吃過飯啊，我們幾個老孃們坐在一塊，做做針線活，嘮嘮家常，談談自己的兒女。”
她笑著說：“可到了城裡啊，媽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天天對著電視有啥意思？就算那裡再好，也不如和他們在一塊好。”
“再說了，你爸還在這呢，我走了，逢年過節誰去給他上墳，墳頭長草了，誰去給他除一把？”
許達眼裡噙著淚水，緊緊握著她的手：“媽，你年紀大了，我真的很想孝順你啊。”
老媽拍拍他手，笑著說：“孩子長大了，都要走自己的路，你心裡有媽，媽就很開心了。”
“沒事回來看看，媽給你做好吃的就行。”
許達無聲地哭了起來，淚水打溼了他的手臂。
老媽摸著她的頭，就像小時候一樣，溫柔地說：“我看得出來，上次你那些戰友回來的時候，他們對你就像親兄弟一樣。”
她嘆口氣：“我一直以為，你人老實嘴又笨，在外面可能會混得不好，沒想到你能有這麼一幫好兄弟照顧關心你，媽也知足了。”
“而且，你能有今天，每個月能寄回來那麼多錢，這都是部隊給你的。”
“咱們山裡人沒什麼講究，但唯一要做的，就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部隊對你這麼好，就好好在部隊幹，別總想著回來，沒出息！你爸要是在，也會讓你好好幹事業！”
許達淚眼婆娑的看著她，心狠狠地在顫抖。
老媽拍拍他的腦袋，慈愛的說：“去吧，你回來已經夠久了，該回部隊去了，你的那些兄弟，還在等著你呢。”
許達用力握著她的手，眼裡滿滿的不捨。
就這時，突然有人衝進門來大喊：“達子，達子，快出來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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