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周忠義急匆匆走到林輝辦公室。
咚咚咚敲門。
“進來。”
周忠義剛推門進去,就愣住了。
他看到林輝和舒剛臉色難看,好奇地問:“你們怎麼了?對了,剛剛樓道上怎麼圍了那麼多人,出什麼事了?”goΠъ
舒剛嘆口氣:“小亮走了。”
“誰?”周忠義一頭霧水。
舒剛急得跺了一下腳:“小亮啊,就是之前得白血病的孩子,我們一起去幫他實現夢想這完成心願的!”
周忠義猛地想起,當初他雖然不在這。
但看過新聞,也知道這件事。
只是沒想到,這孩子這麼快就沒了?
他看向林輝:“團長,需要我做什麼嗎?”
林輝站起身,嚴肅地看著他:“老團長,喊你過來就是想和你商量個事,我們想讓這個孩子永遠和我們在一起。”
周忠義懵了,永遠在一起?
林輝深吸口氣:“這個孩子已經和老虎團有著剪不斷的情分。”
“現在他雖然走了,但只要還有那麼一絲情分在,他就永遠沒有離開我們。”
“所以,我請求讓他進我們的榮譽室,讓他的名字也可以刻在我們的榮譽牆上。”
周忠義震驚地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
能上榮譽牆的,除了老虎團歷代先輩,以及立過大功的。
剩下的必須是在老虎團服役過的。
現在要把一個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的孩子名字刻上去,這……
林輝繼續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知道這樣很為難,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天若有情天亦老,如果我們人要是沒有感情,那我們還算是人嗎?更何況我們還是人民子弟兵。”
“我們來自於人民,將來還要回歸到人民裡,這點情分,還是要有的。”
舒剛點點頭:“正委,你當時不在,沒法和我們有同樣感受。”
“我們可是受過他檢閱,向他敬過禮的,他也當了我們半天的指揮官。”
“現在他就這麼走了,咱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最後再盡一份心意,讓孩子在那邊也能開開心心的。”
看著周忠義還在猶豫,林輝認真地說:“孩子臨走前和他媽媽說,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但他還是很高興,因為那是他一生中最開心的時刻。”
“他很感謝我們幫他實現夢想,走之前還讓他媽媽把我們送的軍裝還回來。”
周忠義身體莫名顫了一下。
他也是有孩子的人。
雖然和那個小男孩素未謀面。
但聯想到自己的孩子,他的心也莫名揪了起來。
林輝緊緊看著他:“別讓他以為那是假的,現在他走了,咱們要用實際行動告訴他,那一天都是真的!”
周忠義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氣:“行,我批准了,有什麼事我扛著!”
林輝和舒剛什麼都沒說,眼神感激地朝他敬禮。
周忠義擺擺手:“別矯情了,該怎麼幹,怎麼幹吧!”
……
榮譽室裡。
林輝把軍裝工整地放在一個紀念盒裡。
他把稜稜角角全部放平,隨即向後退了一步。
兩個兵立刻把玻璃罩罩上去。
另一個兵把寫有孩子姓名的銘牌,輕輕地放在旁邊。
下一秒,林輝大吼:“向曾經擔任過我們指揮員的小亮同志敬禮,祝他一路走好!”
唰地一下!
榮譽室內外,老虎團全體官兵齊刷刷敬禮。
所有人都站得筆直,臉上都寫滿了莊重和肅穆。
與此同時,旁邊突然傳來一陣抽泣聲。
眾人紛紛看過去,只見許達靠著牆,嚎啕大哭。
但隨即他們就無奈的移開了目光。
沒有人上前去安慰一句。
並不是因為大家不關心他,而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孩子和許達有著緊密的聯絡。
這時候,憋著反而難受,就讓他去好好哭一場吧。
榮譽室裡,一旁的汪梅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她蹲在地上,把頭埋進膝蓋裡,哭得渾身都在顫抖。
過了好一會,林輝把她慢慢扶起。
女人臉上滿是淚痕,但臉頰間罕見地有了一絲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