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進貢的瓷器不少,其中一部分是給西梁和東烈的回禮。
西梁和東烈不遠千里來大楚賀壽,皇上不會讓他們空著手回去,大楚的瓷器是一絕,一般朝廷會贈送幾對瓷瓶,當然了,大楚的使臣去西梁或東烈賀壽,也不會空著手回來。
瓷器裝了兩馬車,這一驚馬,一馬車的瓷器幾乎全毀。
那匹闖禍的馬是抓住了,但馬無人認領。
誰敢認領啊?
送上門拿腦袋給馬擦屁股嗎?
只要不是缺心眼都不會做這樣的蠢事。
因為是意外,皇上便沒追究押送貢品進京隊伍的失職之罪,只讓禮部另外準備給西梁和東烈的回禮。
貢品被毀一事大家都當意外處理的,沈菀和謝景衍也以為這事就到此結束了,結果消停了一天,突然掀起驚濤駭浪來。
這日,李御廚新研製了道糕點,沈菀送去給謝景衍品嚐,剛把糕點遞到謝景衍嘴邊,一暗衛跳窗進來。
沈菀是繼續喂不是,不喂也不是。
一下子,三個人尷尬了。
謝景衍輕咳一聲,道,“什麼事?”
暗衛回過神來,忙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茂國公和刑部尚書帶人包圍了左相府。”
沈菀,“……???”
謝景衍,“……???”
包圍左相府?
還是茂國公和刑部尚書一起去的。
這是出什麼大事了?
沈菀下意識看向謝景衍,“左相犯什麼事了?”
謝景衍搖頭,這事事先沒有聽到一點風聲,太奇怪了。
他看向暗衛,“去打聽一下。”
暗衛領命,怎麼進屋的怎麼跳窗離開。
沈菀還以為暗衛要打聽個半天,結果不到半個時辰,暗衛就回來了。
當時沈菀和謝景衍正在吃午飯,暗衛敲窗進屋,稟告道,“茂國公奉太后之命,叫上刑部去搜查左相府,從左相府搜出了當街打碎的那批瓷器……”
沈菀驚呆了,“馬撞翻裝貢品瓷器的馬車不是意外?”
暗衛搖頭,“不是意外,那批瓷器是瑕疵品,真正的貢品送進了左相府。”
沈菀倒吸了口涼氣,她知道朝中大臣不貪墨的少,可連貢品都敢貪,左相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謝景衍則問道,“太后是怎麼知道的?”
沈菀也想知道,便看向暗衛。
暗衛道,“下個月初,湖陽長公主過壽,太后私下命人燒製一對貢品瓷器,準備賜給湖陽長公主做壽禮,就隨著這批貢品送進京的,貢品在街上出事後,太后讓人去取瓷瓶,說要瓷瓶被摔毀了,那碎裂的也帶回來,結果太后的人去,被告知瓷瓶被摔碎了,但不論太后的人怎麼要,都不肯把碎裂的瓷器給太后的人帶走。”
“太后的人為了交差,直接把人抓到了太后跟前,太后逼問,那人支支吾吾連瓷器扔哪兒的都說不利索,太后一氣之下對人用了刑,才知道她給湖陽長公主準備的壽禮被送到了左相府,不止那一對,還有不少貢品都被拿來孝敬左相了……”
“太后氣頭上,讓茂國公去左相府搜,只是茂國公沒有搜查左相府的權利,太后就讓刑部以貪墨貢品的罪名帶人搜的左相府。”
暗衛一口氣稟告完,沈菀只覺得渾身都痛快了。
左相府是宋皇后的孃家,是謝景殷奪嫡的最大幫手,現在從左相府裡搜出貢品瓷器,罪證確鑿,夠左相喝一大壺了。
皇上必會嚴懲,皇上要姑息左相,只怕連著他自己都要挨太后的訓斥。
沈菀心情大好,然而瞥頭見謝景衍眉頭皺緊,並不見什麼喜悅之色,沈菀奇怪道,“你在想什麼?”
謝景衍道,“左相貪墨貢品這事,抓的太過順利了。”
謝景衍不說,沈菀都沒多想,確實太順利了,她道,“人倒黴起來,喝水都塞牙縫,也許就是左相太倒黴了。”
把奪嫡之事想的這麼簡單的,大概也就他的王妃了。
謝景衍道,“這事不止辦的順利,還有太多的巧合。”
一個巧合也就算了,這都一溜串了,怎麼能叫人不起疑心。
沈菀看著謝景衍,反應過來道,“你懷疑這事是太后故意給左相挖的坑?”
“還不算太笨,”謝景衍道。
“……”
謝景衍說她笨,她想反駁都辦不到,只能拿和謝景衍比,這世上就沒有幾個不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