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汩汩朝前,很快回到凌王府。
謝景衍翻身下馬,過來扶沈菀。
沈菀氣已經消了,從馬車上下來,彼時正好陶大夫拎著藥箱子出府。
陶大夫腳步匆匆,給他們行了一禮,就又腳步匆匆的走了。
救人如救火,做大夫的腳步急很正常,尤其是陶大夫,請到凌王府來,必然不是小病小痛。
沈菀和謝景衍邁步上臺階,守門小廝就稟告道,“剛剛晉安王府派人來傳話,說是晉安王側妃不小心從臺階上滾了下去,肚子裡的孩子可能要保不住了……”
晉安王側妃……
這個稱呼,沈菀有好一段時間沒聽到了。
她恍惚了一下,才反應起來小廝說的人是沈鶯。
要別人出事,沈菀肯定會心生同情,但出事的人是沈鶯,沈菀心底實在掀不起一絲波瀾。
謝景殷是宋皇后和成王所出,到現在還頂著皇上二皇子的名頭,只要成王和宋皇后的姦情一日不公告天下,謝景殷的身份就一天不會改變。
皇上為了自己和皇家顏面,不會做這樣的事,但謝景殷這條命,皇上也不會留。
連謝景殷都容不下,何況謝景殷的骨肉了。
皇上能要一個不是他親孫兒的孫兒嗎?
沈菀還以為鬧天花那段時間,凌王府訊息閉塞時,沈鶯肚子裡的孩子就已經被解決了,只是可憐了那孩子,下輩子投胎投個好人家吧。
還有晉安王府,以謝景衍和謝景殷的關係,她和沈鶯的恩怨,沈鶯出事,也有臉來凌王府請陶大夫。
回到墨玉軒,謝景衍去了書房,沈菀回屋,奶孃在哄孩子,小人兒在搖籃裡睡的很是香甜。
沈菀走過去,奶孃就站起身來,沈菀坐下來,輕輕的搖著搖籃。
沈菀小聲問道,“糖葫蘆睡多久了?”
奶孃回道,“小世子剛睡著。”
沈菀點頭,“下去吧,我看著就行了。”
就這麼看著孩子,怎麼都看不膩。
沈菀那稀罕孩子的勁,某位爺沒少吃味,這要不是自己的兒子,真想扔出府去。
孩子睡了一個多時辰才醒,醒來就哭,沈菀抱起來哄,小人兒往她懷裡拱,沈菀就知道他是餓了,叫奶孃進來抱去餵奶。
這邊奶孃把孩子抱下去,那邊銀霜進來道,“王妃,陶大夫回來了,晉安王側妃的孩子沒保住……”
意料之中的事,沈菀並不詫異。
銀霜只稟告了這麼一句,她就是好奇,讓人打聽了一下而已,更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銀霜道,“李御廚的兒子和陶大夫女兒的婚期定下了,這個月二十四出嫁。”
今天是十八,也就是六天後出閣。
陶大夫於沈菀和謝景衍有救命之恩,他女兒出嫁,沈菀肯定要好好表示,李御廚也幫了她和謝景衍不少的忙,也得備份賀禮。
沈菀吩咐海棠道,“把庫房裡那對纏枝釵花簪和如意鐲找出來,明日給陶姑娘送去,就說是我送給她的添妝。”
海棠應下,去辦這事。
沈菀邁步出門,然後就見院子裡銀霜紅著臉追春兒和冬兒打。
沈菀見了道,“這是在鬧什麼?”
拿著掃把的小丫鬟見沈菀問她,忙道,“陶姑娘出嫁在即,院子裡的丫鬟們商議給她送添妝,然後過幾天去喝喜酒,說的正起勁呢,春兒和冬兒問銀霜什麼時候嫁給陳風,銀霜就追著她們打……”
沈菀忍俊不禁,她不反對丫鬟們嬉鬧,這樣墨玉軒都格外有生氣些。
只是這想法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因為銀霜追著追著,不小心崴腳了,疼的那叫一個眼淚直飆,銀霜疼壞了,也把春兒和冬兒嚇壞了。
沈菀道,“扶她回去,請陶大夫來給她看看,可別傷到骨頭了。”
書房內。
謝景衍在看兵書。
陳風站在一旁,有些站立不安。
謝景衍翻兵書,瞥他一眼,“這麼站立不安的,有事就說。”
陳風耳根泛紅,道,“爺,院子裡的丫鬟都等著喝屬下和銀霜的喜酒……”
“那就找欽天監挑個日子,把喜酒辦了,”謝景衍隨口道。
“……”
爺這話說的他好像不想辦似的。
陳風心累道,“爺,您什麼時候幫屬下提親?”
親都還沒定,他跟誰拜堂啊?
某位爺看著陳風,一臉黑線,“親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