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 你怎麼想起問宗主的去向?”練紫霓道。
“哦,我就是沒看到宗主, 所以有些好奇, 如果有他在……”白得得說謊了, 但這也是情非得已。
因為在第一個得一宗弟子被救出來的時候,白得得就問過他容舍。那名弟子堅信容舍就藏在什麼地方,正在想法子營救所有人,然後帶著他們重振得一宗。也正是這一信念在支撐所有被俘虜的得一宗弟子, 讓他們從曾經的天之驕子落下來也不至於崩潰。
白得得聽了有怎麼敢說容舍保護她, 有可能身陷不測了麼?
練紫霓道:“放心吧,宗主做事一向有安排。他一定在想法子救我們所有人。”
白得得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容舍給得一宗弟子灌了什麼迷魂湯, 讓所有人對他都迷之自信。包括白得得在內, 如果她不知道容舍可能遭遇不測的話,其實也會相信,有一日他一定會從天而降, 把所有人都救走的。
“哦,對了。後來我看到蘇師弟了。”練紫霓口中的蘇師弟就是蘇彥璟, “他是後一批星辰梭送過來的人, 不過我們不在一個礦坑,我也只是遠遠看過他一面, 沒有機會說話。他是宗主的入室弟子,說不定能知道更多。”
“蘇彥璟也被捉了?”白得得吃了一驚。當初她在得一宗隊伍裡沒看到蘇彥璟, 還以為容舍另有安排, 或者蘇彥璟是逃脫了, 沒想到卻還是沒有躲過被俘虜的命運。
練紫霓點了點頭,“得得,你不是說只要你修煉進步,你師傅就會幫你救一個弟子回來嗎?你能求她先把蘇師弟救出來嗎?蘇師弟是宗主的親傳弟子,也是他著力培養的下一任宗主,若是有他在,得一宗弟子就能有主心骨了。”
這道理白得得能不知道嗎?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首先,老尼姑才不是我師父呢。我可沒認她。其次,如果我去求她,只會適得其反。她正絞盡腦汁想方設法拿捏我呢,要是我去求她救蘇彥璟,她一準兒得把他扣在最後面才救,然後竭力壓榨我。”
不得不說,白得得還是挺了解梵無音的了。
練紫霓也知道白得得如今也不過是寄人籬下,只淡淡笑了笑,“不著急,慢慢來吧。”
白得得點了點頭,回了山上她自己的小居。容舍送給她的那幅《得一宗山水圖》就掛在牆上。
白得得託著下巴往畫嘆息,她知道其實蘇彥璟不會比她知道得更多,畢竟最後一個見容舍的人應該就是自己。
白得得嘆息一聲就開始擺出了天魔舞的舞姿,開始自己的晚課。到了秋原域,她依舊是每日只能晨昏修煉,不過現在可不用陰陽修容花逼迫她了,她自己就練得很勤,半年功夫就已經到了開田境中期。
這除了歸功於白得得自己勤奮外,最大的功勞還得是梵無音的支援,各種仙果靈丹流水似地進了白得得的肚子,才讓她進步了這麼些。
再加上蓮花庵乃是一處洞天福地,靈氣濃度比外面高出了兩倍有餘,白得得在這裡修煉一日,就相當於當初東荒域修煉一月的收穫。
可即便是這樣,白得得也才是開田境中期,看得梵無音直咋舌,更是堅信她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不過今日白得得以鎮魂調馭天魔舞,總覺得有些不順,其實不是舞不順,而是她心裡雜念太多。
練紫霓的出現,將白得得心底最深的恐懼又給調了出來。這半年她得一宗提得很多,杜北生和南草的名字白得得也常唸的,連容舍都念叨了數次,唯有她爺爺,還有她爹孃,外公外婆等,白得得卻是想也不敢想,一想心就疼得流淚。自欺欺人地覺得自己不去想他們,他們就都還在未知的地方好好的活著。
但練紫霓是練雲裳的孫女兒,看見她,白得得如何能不想起自己爺爺?所以很有些心浮氣躁。
白得得進了自己的如意珠,裡面的仙櫻果王和日月樹都在閃閃發光。蓮花庵這處洞天福地,不僅靈氣濃郁,靈泉也不少,白得得的屋子下就有一股靈泉,給她日日泡澡。
想當初在東荒域,可只有掌門所在的得一宮後才有一處靈泉。
白得得將靈泉引入瞭如意珠,用從日月谷裡得來的那個靈露壺裝了,日日澆灌這幾棵樹,柳露瓶裡日月精華也裝了不少了,但白得得都沒用來催熟仙櫻果王,在她心裡那都是給她爺爺他們留著的,他們都還沒受過她的孝敬呢。
白得得用手指擦了擦眼角滾下來的淚滴,吸了吸鼻子重新出瞭如意珠,出來時不小心瞥到牆上的那幅山水圖,眼淚就又有止不住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