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果然沒有能再找出一件完整的衣服,僅剩下的那套如今也已經套在加爸身上。但加三之前穿在身上那套肯定不能留了,血跡洗不乾淨,只能燒掉。
加媽媽出去處理那套衣褲。
加爸立刻就要把衣服脫給兒子穿。
“不用衣服了,我上床窩著。”加三那股勁兒過去,身體不但極度疲累,還渾身發寒,他也怕生病,當下就爬上床,和他爸擠一個被窩。
往常,他也是跟他爸一起睡,晚上也好照顧他爸起夜,但加爸叫醒兒子的時候極少。
加爸特別幸福地抓起乾癟癟的被子往兒子身上蓋,還親暱地『揉』了『揉』他『亂』糟糟的短『毛』。以前都是兒子照顧他,他想做什麼都不行,如今他終於能觸『摸』到兒子,也終於能像一個真正的父親一樣照顧他!
加三靠在他爸身上,感受著他爸的體溫和那股濃濃的父子溫情,眯上眼,打了個哈欠。
加『奶』『奶』出去又進來,一手端湯碗,一手拎著一件褂子,“小三沒衣服了?那先穿『奶』『奶』的,『奶』『奶』還有一件多的。”
加三已經無力反抗,小三就小三吧,你們愛怎麼叫就怎麼叫。
“小三,別睡,等吃過再睡,小心生病。”加『奶』『奶』放下碗,晃晃他,非要給他把衣服套上。
加三一點都不想穿加『奶』『奶』的衣服,身子一矮,鑽進被窩裡。
“媽,小三不想穿就不穿。等會兒你和唐娜把我的上衣改改,他個頭小,給他改件褂子加短褲總能改出來。”加爸張開手腕護住兒子。
加『奶』『奶』用力在加爸手腕上拍了一下,含淚笑罵:“這死孩子!不就是不想穿老太婆的衣服嗎。”
加『奶』『奶』似乎還想問什麼。
加爸爸對她使了個眼『色』。
加『奶』『奶』看到鑽進被窩裡雙眼朦朧渾身透出疲乏的孫子,心一痛。
加三在被窩裡眯了不知多長時間,他覺得自己只睡了一小會兒,可醒來時,外面卻是清晨的景象。
家裡大人輪流過來叫他,似乎怕他就這麼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
加『奶』『奶』和加媽媽直接把早飯端進了裡屋。她和加媽媽都說自己已經吃過了,但天知道她們到底吃沒吃過。
加爸爸靠坐在床頭,不住抬起手臂和腿,活動手腳,想要快點能夠正常行動。滿身汗水的他,看著面前的一家三口,只覺得胸口處滿滿的,全是力量。
加三也確實餓得厲害,雖然還想睡,但仍舊掙扎著起來。
眼皮子有點粘,眼角像是被眼屎糊住了,睜開都有點困難。
“昨天沒人來找我?”人還沒完全清醒,加三就問道。
“沒有。”加媽媽下意識壓低聲音,“村裡來了大人物,我想打探,又怕引起注意,但至今為止還沒有人來找你。”
“看來,他們是在懷疑傑羅姆的失蹤很可能和『藥』劑師有關。也是,一個瘦弱的小孩子怎麼可能殺死一個強壯的獵人?”加三懶懶道,抬手想要『揉』眼睛。
“小三眼角粘的是什麼?血嗎?”加『奶』『奶』忽然緊張地問。
加爸爸立刻伸手掰過兒子的臉看。加媽媽也湊過來。
加三抬手『揉』。
“別『揉』!”加爸爸立刻阻止他,伸手指,輕顫著,輕輕把兒子眼角溢位的粉紅『色』顆粒撥到加媽媽伸出的手心裡。
一家人藉著不大的窗子透進來的晨光,一起看向那粉紅顆粒。
顆粒不大,圓圓的,大約只有米粒的一半大小。
老頭把需要的東西往一個小推車上擺放,也沒生氣,只淡淡道:“我說話算話,你同意做我的實驗品,我就給你治癒你父親癱瘓的恢復『藥』劑。不是我誇口,你父親的癱瘓哪怕找自然神教的人也沒辦法解決,除非你能找到他們總部的大祭司。而使用『藥』劑,只有與生命詠歎同等同類的復元『藥』劑才能對你父親的癱瘓有效果。”
從老頭的口氣來看,無論是找自然神教的大祭司也好,還是想要得到生命詠歎的同等同類『藥』劑,顯然都不是件容易事。
而且這兩者,他都是第一次聽說,連找都不知道到哪裡找。原加三的記憶就更不用說了,那小傢伙只知道家門口那幾件事,其靈魂更在他幫其報仇後,就化作光點躲進了這具身體某個地方。
沒錯,那小傢伙的靈魂沒消失,而是仍舊藏在這具身體裡,不過原加三已經徹底放棄了這具身體的控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