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她對上了一雙幽寒徹骨的冰藍色眼眸。
慕顏的心臟縮了縮。
這一刻,她終於真正看清了離未染的長相。
比起眼覆紅綾時那般清清朗朗,猶如少年般的俊秀模樣。
此時的離未染,一雙冰藍色眼眸深不見底。
嘴角那似勾非勾的弧度,再不是從前的溫柔靦腆,而是染上了讓人毛骨悚然的邪肆。
明明只是一雙眼睛的區別,眼前的男子給人的感覺就已經是天翻地覆的區別。
再不是溫其如玉、如琢如磨的少年,而是極具侵略性的成年男子。
這雙眼睛確實與帝溟玦有些相似。
可這個男人給人感覺卻與帝溟玦截然不同。
乖戾、桀驁、邪氣、任性,讓人完全猜不透他到底想要什麼。
慕顏冷冷看著眼前的人:“是你傷了小寶?”
離未染慢條斯理的用布巾擦揭著自己的手。
神態漫不經心地敷衍:“我若說不是,慕顏會信嗎?”
“你少在那狡辯了!!”
慕顏還沒有說話,馬奎山已經大怒,“我入天光墟前,你就想要殺了小主人的靈寵。小主人不肯,所以你不惜對他痛下殺手。”
“若不是我和小姐出來的快,小主人如今哪裡還有命在?!”
離未染的視線幽幽飄過來。
馬奎山當即渾身一僵,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下來。
他趔趄著往後退了一步,躲到慕顏身後,才敢喘出一口氣。
心中對離未染的恐懼簡直根植入骨髓,也對是離未染傷害了小寶深信不疑。
離未染不屑地撇了撇嘴,這才把視線轉向慕顏。
他笑嘻嘻道:“我知道慕顏你不肯信我,但我真的沒下狠手啊!就算那隻蠢兔子對我無禮,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也饒了它性命。傷了你兒子的,是個不知道從哪來的瘋婆子。蓬頭垢面,形如厲鬼,逮著你的兒子就當做自己的孩兒。小傢伙不從,所以才被他打成了重傷。”
說到後來,離未染甚至露出了邀功般的笑容:“我非但沒傷他,反而還出手救了他。否則慕顏你如今出來,看到的就是你兒子的屍體了。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撒……撒謊!”
馬奎山從慕顏身後探出腦袋,顫聲道,“小姐貼在門上的符籙完好無損,若是真有人闖進來,這些防禦符籙怎麼會半點沒激發?”
“而且我進天光墟前,你分明說要殺了小主人和他的靈寵,小主人都被你打的吐血了!你這個冷血無情的傢伙,連小孩子都下的去手,又怎麼可能救人?!”
離未染面色沉了沉,眼底的不耐煩混合著暴戾湧上來。
隨後他低低笑起來,“好吧,我承認是我想要殺了你兒子。那又如何呢?”
“這天底下只要是惹到我的人,我必要讓其付出千倍百倍的代價。”
“君慕顏,是你兒子的靈寵先來惹我的,我讓他血債血償,難道不應該嗎?”
慕顏握著七絕劍的手指猛然收緊。
眼中翻湧的殺意彷彿即將化為寒霜,冰凍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