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未染輕輕拂了拂衣袖,漫不經心道:“哦,是嗎?你不說,我還差點真的忘了。可是我現在後悔了,不想效忠你們主子了,你又能拿我怎麼辦呢?”
聞哲咬了咬牙,看著離未染的目光晦暗不明。
主子身邊的心腹都潛伏在不同的地方。
大部分人相互之間甚至不知道對方的存在。
他們相互忌憚,相互競爭,相互算計。
誰都不服誰,卻又全都畏懼著主人的存在。
那個……到現在他們連真面目都不曾知道的可怕的主人。
然而,在主子手底下,卻有一個人很特殊。
控制類的【咒術】無法打入他體內。
所有的巫、蠱、毒進入他身體與神魂後,都會慢慢被他體內原本的【咒之力】所吞噬。
主人所教的【咒術】他們其他人學到個皮毛已經是難得。
可他卻根本就不需要學,就能掌握最高階的【咒術】。
沒有人能夠真正控制他。
自然而然,他也就無法成為主人的心腹,去執行最機密的任務。
這個人便是離未染。
主人手底下最自由,最神秘,最詭異,也最讓人捉摸不透的存在。
聞哲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離未染,你到底想幹什麼?難不成真的愛上了君慕顏,想要為了她與主子作對不成?你在主子手底下做過事,應該很清楚,主子的手段和神通,跟他作對,你絕不會有好下場的?”
離未染聽著他一番色厲內荏的話,唇角緩緩勾起,似乎覺得非常好笑。
他突然伸出手,揪住聞哲的衣襟,隨後修長白皙的手在上面輕輕撫了撫。
“大祭司,別這麼緊張嗎?誰說我來找你,是來為難你的?”
“雖然你們對慕顏下手,我確實有些不爽,但誰讓你們只是沒用的跳蚤,陰溝裡的老鼠呢?就算再怎麼蹦躂,也傷不到慕顏分毫。那我又有什麼可生氣的?”
聞哲狠狠咬緊了牙關,眼中透露出濃濃的殺意。
這傢伙以為他是誰,竟然敢如此羞辱自己!
但聞哲終究還是將這口氣硬生生忍了下來。
因為他知道自己完全沒把握打贏離未染。
而且這個人性情乖戾,喜怒難測,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下一刻會做出什麼事情。
聞哲深吸了一口氣,冷冷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離未染看著他,低低笑起來,似乎覺得他如臨大敵的樣子非常有趣。
“我特地留下來找大祭司,主要是有一件事想問問你……”
他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
覆在眼上的紅色絲綾緩緩飄落,露出一雙深不見底的冰藍眼眸。
青年低沉的聲音暗啞而幽沉,宛如來自最深的地獄,“你之前說,取君弒天魔血製成弱化版的風華流沙,讓懷孕的藍珂服下,這才生下了能夠激發君弒天體內【相思魔情咒】的墨蓮,這句話是謊話吧?”
聞哲渾身猛然一僵,雙目圓睜,死死盯著離未染。
離未染卻彷彿根本就沒有看到他的眼神,只緩緩地繼續道:“風華流沙只能作用於服用者本人,何時能作用於腹中胎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