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房間裡,微弱的呼吸在這裡十分明顯。
渾身血汙的少年躺在床上,呼吸微弱,面色蒼白,臉上的血跡也無法為她添上任何的顏色。右耳上的紅色耳釘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妖異的紅光,越發顯得她蒼白了幾分。
那身潔白的襯衫滿是血汙,而肩膀上的布料更是被撕去了一大半,肩上的繃帶已經拆掉了,露出了一片細膩如奶脂的肌膚,可那白皙的肩上,那個一指寬的血洞看著很是是嚇人。
血已經不流了,連傷口都有了結痂是趨勢。但是,只要少年一動,那痂就會在頃刻間破裂。
一道藍光自她眉心飛射而出,在半空中緩緩凝聚成了一個人影。
那人的容貌慢慢顯示了出來,身形也一點一點的凝聚,最後形成了一個高大俊美如天神般的男子。
秦湛控制著自己,緩緩落在了地上。
隨後,一雙眸子看向了躺在床上,毫無一點生氣的少年。
她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呼吸微弱。那呼吸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會斷掉一樣。
秦湛擰住了一雙俊秀的眉,如墨的眸子泛起了點點漣漪,有絲絲縷縷的暗色在眸底遊動著。
他走進幾步,每一步都離少年更近了一分。
每近一分,他的眉頭便擰緊一分,周身的氣息便冷凝上一分。
等走到床前,秦湛渾身都散發著冷氣,現在只要有人敢靠近他,一準會被他凍成冰塊。
他自己都已經冷成了一塊冰。
他凝視著少年的眉眼,精緻完美的臉上滿是血汙,烏髮也沾上了鮮血。那血凝固後,頭髮也凝成了一塊一塊的。懨噠噠的黏在她的額頭上,整個人顯得又可憐又狼狽。
讓人心疼我厲害。
秦湛伸出手,慢慢附到了她的臉上,他微微俯身,神情專注而虔誠,彷彿是在注視著自己心目中的那位至高無上的神抵。
其實,他是無法觸碰到江黎的。
因為他並不像是小湛湛一樣,擁有著實體,可以肆無忌憚的去親去抱江黎,因為他只是一個虛影。
儘管小湛湛是他的衍生物,在某個角度上來說,也算是他自己,但是,秦湛對於小湛湛的存在,打心底還是生出了淡淡的羨慕。
羨慕他可以擁抱眼前的這個人。
秦湛垂下是眼睫微微顫動著,纖長濃密的眼睫遮去了他眼底的流光。
他,並不完整。
秦湛早就知道了。
自己在這數萬年的時光裡,丟失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很重要,很重要。
他有一種直覺,那東西一定和眼前的人有關。
可到底是什麼,秦湛不記得了。
而遊蕩萬年的目的是什麼,他也不記得了。
這些年來,他一直作為一個遊魂般的存在,遊蕩在各個位面。
直到繫結了江黎,看著她一步一步成長起來。
每次面對江黎的時候,他的那個一直都是空蕩蕩的心,彷彿被什麼的東西所填滿了,滿滿當當的。
秦湛不懂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沒有人和他說過,也沒有願意聽他講過。
那麼長的歲月裡,他遇見過很多人,但是隻有這一個,能讓他從心底感受到一種滿足。
除了她,誰都不行。
也只有她,只能是她!
秦湛深深的凝視著眼前的少年,最後目光停留在了肩上的那處傷口上。
周身的氣息頓時又冷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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