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已死？”
陳瀟瞳孔驟縮。
當初得到這口殘破仙鼎時，他曾從鼎靈殘留的記憶碎片中，看到了一片宏大殘酷戰場的一角。
他也看到了那神秘女子遭遇群仙圍攻，百戰而死，此後有可怕的黑霧瀰漫了戰場，流淌過仙界之門，覆蓋了萬古的歲月，還有一個冰冷的聲音傳出，如在向後世昭告著什麼。
“自此之後，五方仙界，仙絕天下！”
那些黑霧，與陳瀟所知的葬帝劫無比相似。
因此早在那時陳瀟就懷疑，無盡歲月以來，埋葬了一個又一個時代，掀起不知多少血腥動亂，如同天塹般攔在所有人的眼前，連諸帝也難以倖免的葬帝劫，很可能與仙界的仙人有關！
仙人的實力強大，自然是毋庸置疑。
若葬帝劫乃是仙人所為，把持諸天宇宙的道途，左右眾生命運，那麼很多事情就都能夠解釋了。
“你說……仙界已死？”
偏偏此時此刻，仙鼎之靈的第一句話，就令陳瀟心中劇烈震動！
“並非是我危言聳聽，而是透過我恢復的部分記憶，結合種種蛛絲馬跡，最終才得出了這一結論。”
眼見陳瀟一言不發，眉頭卻越皺越深，仙鼎之靈的心靈不禁抖了抖。
果然，想要取信於這個大魔王，根本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是的。
現在陳瀟在仙鼎之靈的評價中，已經從區區下界凡人，一躍升格為了可怕的大魔王！
因此，相處的方式必須要有所改變。
思來想去之下，既然陳瀟能夠將無比珍貴的仙鼎，直接拋到第九虛空中當做陣眼，恐怕真正能夠打動他的，就只有她復甦的那些記憶碎片了。
“你若是不信，我大可以敞開自己的記憶，任由你遍覽追溯，只不過在那之前，你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
“哦？”
一雙眸子微微眯起，陳瀟摩挲著下巴，面露似笑非笑之色：“我若是不答應呢？”
仙鼎之靈看似人畜無害，但那也只是表象罷了。
要不是兩次遭到強勢鎮壓，對方可不會是那麼乖巧的態度！
尤其仙鼎的真正來歷，還有那神秘女子的身份……
必須要提起警惕！
“你……”
仙鼎之靈再度窒息。
她糾結再三，屢屢猶豫，最終，還是咬著牙再度開口：“你不答應也不要緊，你可以當做是我的一個小小請求，將來若是有機會，亦或是你覺得時機成熟，替我走上一遭也無妨……”
“到底是什麼要求？”陳瀟揚了揚眉毛，露出一絲意外之色。
“我想請你下次穿過仙界之門時，如果可以的話，替我拜一拜那女子，為她燃上一炷香。”
事已至此，仙鼎之靈的面孔反倒舒展了。
她的語氣漸漸輕鬆，帶著一絲悵惘的追憶：“她應當就是仙鼎之主，只是我後來才從仙鼎之中孕育，因此對她的感情並不深，哪怕是我找回了部分記憶，也更像是一場走馬觀花。”
她頓了頓，然後才繼續道：“這種情緒我不太理解，硬要說的話，也許有些像是你們凡人祭祖吧，哪怕從來都沒有見過，但我又總覺得，或許應該去走一走她走過的路，掃一掃她揚起的煙塵……”
陳瀟陷入了沉默。
許久。
他瞥了仙鼎之靈一眼，嘴角微微上揚：“沒想到，你一口鼎還挺多愁善感的，難道是我又鎮壓了你一頓，不小心把你給打清醒了？那看樣子，以後還得時不時的多揍你幾頓……”
仙鼎之靈登時為之氣結：“要你管！”
她似乎有些意興闌珊，兩半鼎身飄飄蕩蕩的飛起，撲通一聲，各自落在陳瀟的手心間。
“我把所有記憶都敞開了，你愛看不看。”
說罷，仙鼎之靈的面孔漸漸消散，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這傢伙……”
陳瀟好笑的搖了搖頭，元始大道提起，內宇宙微微顫動。
他全面警戒，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隻手，落在了其中一半鼎身上。
轟嗡——
數不清的記憶碎片，當即紛至沓來！
“五方仙界，仙絕天下！”
首先在耳邊響起的，便是當初在仙界之門背後聽到的那句話。
但若是仔細聽去，又會發現諸多不同之處。
“比起當初聽到的那一句，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