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話,那位開壇講法的古帝,應該就是血瞳屍皇。
血瞳屍皇的考量,陳瀟多少能猜到一些。
他此前強勢迴歸弄出的動靜太大,將不知多少視線吸引至玄夜星域,若是在此時躲躲藏藏,沒有展現出一尊帝者應有的威嚴與氣度,反倒很容易引得旁人的懷疑。
必然會有當今的強者猜測,他是否在迴歸途中受了傷,又或者付出了某種代價,實力不復從前,所以才不得不隱藏自身?
這等懷疑不生則已,一旦冒出些許端倪,必然會如雨後春筍般瘋長,屆時,等待他的必是永無寧日!
偏偏血瞳屍皇確實受創頗重,再加上紀元更替,他所知的許多道法神通都已過時,以至於他現在的一身力量,滿打滿算也不過神主層次罷了。
他需要足夠的時間,去養傷,去學習,去適應!
“儘管相當冒險,不過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了。”
陳瀟摩挲著下巴,面露思索之色:“他的神通道法過時了,但眼見還在,以帝境的高度去講經,對付普通人還是沒問題的,唯一的問題是……有些人並不普通。”
血瞳屍皇的講經大會無疑是一場空城計。
想來接下來的時日裡,或明或暗,必然會有更多針對他的試探!
“古帝講經?”
就在一旁,柳謫仙面色不變,神念輕輕一掃旋即收回,他更多的關注,卻是落在了陳瀟的身上:“道友你似乎……對一尊古帝的到來不怎麼緊張?”
即便陳瀟對古帝傳道沒有興趣,可玄夜星域畢竟是元始天宗的大本營!
想來無論是何人,縱然是神主級的存在,倘若有一尊古帝在自家邊上落腳,設下道場講經授業,都一定會警惕緊張萬分——哪怕那位帝者沒有表現出任何惡意也一樣。
就好比凡人面對巨龍,巨龍無需表現出敵意,僅憑其龐大如山嶽的體魄,便足以令凡人警鐘爆鳴!
“古帝而已,又不是諸仙。”
陳瀟失笑著搖頭,目光平靜,如同一位世外的看客,靜靜注視玄夜星域的一切:“更何況,那位古帝也未曾對元始天宗出手,我又有什麼緊張忌憚的必要?”
他當然不會說出真實情況,否則太過於驚世駭俗,還會為元始天宗引來不必要的危機!
“諸仙?”
柳謫仙眨了眨眼睛,面色絲毫不變,忽然又笑道:“既然道友已經到了玄夜星域,不知是打算就此返回元始天宗,還是說……還有其他的安排?”
陳瀟微笑著擺手道:“自然是先回去看看,至於道友的邀請,我還要考慮考慮,過些時日再給道友答覆。”
柳謫仙沒有挽留,起身恭送陳瀟。
待到那道白衣身影消失不見,他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消失。
“有古怪。”
他張了張口,口中卻傳出另一個人的聲音。
“確實有古怪,他居然能看到我們的本體,還不受我們的影響。”
第三個人的聲音,那是一個女子,語氣嬌媚婉轉,從柳謫仙口中傳出。
第四個聲音隨之響起:“不過,他和我們此行的目標無關,待到事成之後再來處理也無妨。”
“說的沒錯……”
一個又一個聲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接二連三自柳謫仙口中傳出。
事實上,若是還有其他人來到樓船上,看到的“柳謫仙”並非眼下的姿態!
若來人修佛,看到的很可能是一尊佛陀。
若來人煉體,看到的或許是一尊橫練強者。
有人沉溺美色,則會看到妙齡女子,風華誘人,豔冠天下。
有人一心求道,則會遇上一位苦修士……
任何人來到樓船上遇見的柳謫仙,必然是他心中所思所想,最希望見到的那一個人,最想要碰上的那段遇見,這既是柳謫仙所修功法的緣故,也和樓船的來歷有關。
唯有陳瀟,從一開始便沒有受到影響,見到的正是柳謫仙的本體!
“既然如此。”
柳謫仙平靜的點頭,搖了搖手中摺扇:“那塊碎片,應該被封印在帝陵深處了,它沾染的血液不屬此界,充滿了兇險,因此那一位即便迴歸,也不會將其解封,更不會將其隨身攜帶。”
“古往今來,但凡敢越雷池者,未曾有過好下場。”
不知多少個柳謫仙的聲音,層層疊疊,最終匯聚成了同一個。
“先取得那塊碎片,此乃當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