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這麼說了,那便救救我吧。”小蛇鉗制了小雀,便仰著頭,兩隻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知淺,說道。
知淺有些詫異地盯著它:“原來,你是一條蛇。不過,我還從未見過長著角和翅膀的蛇呢,你真是獨特。”說著,知淺用右手捏著小蛇,左手將受驚的小雀放回鳥巢之中。然後,她又問道那蛇,“你受傷了嗎,我該如何救你?”
紅蛇吐著信子,眼睛微微眯起,回答:“很簡單,給我你的心吧!”
這個夢到了這裡,突然又變了模樣。好像有人在知淺的腦海裡一波又一波地跳躍著,翻動著,攪亂了時間順序。
下一個夢境之中,知淺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虛無裡,四周皆是漂浮著的鬼火和濃厚的霧氣。模糊之中,有個清麗的人影站在她的對面,看身形是個女子,還有些熟悉的感覺。
知淺開口詢問:“你是誰?”
那人不回答,只是出聲笑了,卻是個男女莫辯的聲音,無比地詭異。
“你到底是誰,為何要笑?”他的這番態度,讓知淺有些惱怒,不禁出言警告,“你若再不答話,休要怪我不客氣了!”
“你不認得我了,”那人的聲音裡,透著一點失望和委屈,“你要對我動手嗎?”
知淺顯然沒有了耐性:“我素來最不喜歡裝神弄鬼之人,你如何不敢現身,同我面對面呢?”
那人又笑了,陰測測的,透著徹骨的涼意:“好孩子,彆著急,你很快就會跟我見面了。我已經回來了,已經擺脫了那個陰暗的地方,重見天日了。你只需等待著,我們見面的日子,就快來了……”
夢到了這裡,知淺猛然間驚醒,這才發覺自己貼身的中衣都被冷汗浸透了。
剛才的夢境如此詭異,卻又如此真實。第一個夢境是她小時候發生的事,雖然不完全一樣,但她的確救起過一隻長相怪異的小蛇。只不過,那蛇當時奄奄一息。它不會說話,更不會要她的心。至於第二個夢境,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那該是一個預示吧,因為她從不無緣無故地做夢。知淺努力回憶著夢裡的那個極不和諧的身影和聲音,卻又實在想不起來他們各自屬於誰。
第二百二十六章 花魁(1)
梓蕪打了一盆熱水進來,本是想著給知淺擦拭一下身子,讓她醒來的時候可以清爽一些,卻發現她已經坐起來了。知淺正擁著被子,緊緊蹙眉,像是在思考什麼,臉上是迷惑不解的表情。
“怎麼了?”梓蕪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放下水盆,問道。
知淺使勁晃了晃腦袋,想要把那詭異的夢境從腦海裡驅除:“我做了一個夢……嗯,讓人很不舒服的夢。”
梓蕪捲了捲衣袖,取了一塊潔白的帕子,用溫水浸溼,然後擰了擰,溫柔地給知淺擦去額頭上細密的汗水,道:“怎地突然做惡夢了,我還以為,你素來沒心沒肺的,從不做夢。”
溫熱柔軟的帕子敷在臉上,讓知淺舒服了許多。她如實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何會做那樣的夢,很怪異,又很真實。夢裡,我回到了小時候。曾經我在十三洲救過一條紅色的小蛇,夢裡我又再次將它救起,可是它竟然跟我說,想要我的心。然後畫面一轉,我又來到一片虛無之中。黑暗裡有一個人影,周身的力量強大的可怕,甚至要高於我的神力。我看不清那人的臉,也記不得他的聲音。我問他是誰,他卻只是重複著,我們就快見面了,我實在不知是何意思。”
梓蕪聽完知淺夢裡的內容,不由得有些擔憂:“你的夢,好像沒有那麼簡單,絕不會是無緣無故就夢到的。難道,你夢裡的兩件事是有什麼隱秘的關聯嗎?”
“我不知道……”知淺蜷縮起來,緊緊抱住自己的頭,努力回憶卻是徒勞無功,“可是,我心裡總有些不好的預感。就好像,又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可偏偏我又不知道該從何著手去對抗!”
梓蕪見她這副模樣,很是心疼,於是坐過去抱住知淺,安慰:“別想了。如果這個夢真的是個預兆,該來的也遲早會來。即便現在你再怎麼擔心,也無濟於事。”
說著,為了轉移知淺的注意力,他道:“剛剛我回來的時候,聽聞今夜這裡有位紅極一時的花魁,要進行最後的登臺表演,而後擇一良人贖身。那花魁的名氣很大,整件事在坊間被傳得沸沸揚揚。你不是素來最愛這些熱鬧事情,不如今夜我帶你去瞧瞧。”
知淺這才來了興頭,將剛剛的不愉快拋之腦後,兩隻眼睛裡盈滿了笑意和期盼:“真的,你真的帶我去?你說好了的,不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