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淺這才不得不承認:“原來,你們說的比試,就是比這些東西?”
“自然啊。”驛館老闆點頭,“除卻技藝之外,還要比試廚藝女紅,專案可謂十分豐富啊!難道知淺姑娘答應比試的時候,沒有事先問好比試的內容嗎?”
知淺滿頭黑線:“可是,比試不都是比武論道嗎?”
阿耶納嗤之以鼻:“這是在透過比試爭奪心上人,為何要比武呢?試問有哪個男子不希望心儀之人知書達理、多才多藝,娶回家之後還能溫柔體貼,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至於姑娘口中打打殺殺的,擂臺比武的,才不合常理吧?那樣領回家的哪裡是為人妻子,怕是個看家護院的打手吧?”
“你!”知淺十分不爽,她這是著了阿耶納的道了!
驛館老闆也好心來解釋:“知淺姑娘,好像這六界之中無論哪一處,都沒有女子比武來博取男子愛慕的吧?那比武招親的,可是女子選夫婿。你看,我們魔族雖然崇尚武力,但畢竟夫妻是過日子的,哪能終日裡打來打去呢?所以,自然是兩位姑娘才藝對決,好讓公子來斷定該選誰、該舍誰啊。”
阿耶納嫵媚地一笑,不再搭理她,轉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撥弄起琴絃:“既然知淺姑娘已經知曉了比試內容,那就別再耽擱時間了。阿耶納不才,先姑娘一步開始了。”
說罷,她雙手忽地加速,手法極快,琴絃也隨之波動不絕,如被疾風乍起的湖面。一陣陣悅耳的絃樂飄出,時而鏗鏘有力,時而婉轉纏綿。好似聞者的心絃都被阿耶納一雙巧手撥弄著,忽而憂鬱,忽而暢快,忽而江邊望月,忽而高山眺遠。
一曲終了時,連帶知淺在內,場中的三人皆是一副意猶未盡之態。陌玉本就喜愛樂律,此時更是不由得拍手稱讚;“阿耶納小姐的琵琶技藝果然是超凡絕倫!我自認聽過許多名家之曲,卻從未有超越小姐這一曲的。”
知淺雖然不想承認,卻也無法:“恩,還好吧,比想象中的好上那麼一點……”
阿耶納收了琵琶,站起來朝著陌玉欠了欠身,面上帶著得意卻不張揚的笑容。剛剛她彈奏地十分賣力,此刻面色微紅,呼吸稍快,胸口處起伏不定,更加醉人。
驛館老闆看著阿耶納,也是一臉的崇拜。他目送阿耶納退至一旁,才扭過頭去問知淺:“請問,姑娘的才藝是什麼?請吧!”
知淺此刻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她自打從母神腹中降世以來,無論是按照萬能神風風光光地過著,還是作為朱碧渾渾噩噩地虛度,皆是看中修行和法力,其餘得過且過的。雖說她認認真真活了十幾萬年,比她活得久的也沒幾個,可她漫長的生命中,就是不願意去碰這些風花雪月的活計。她,萬能神知淺,可縱六界萬物,偏偏沒有一件趁手的樂器,也拿不起畫筆,吟誦不得一首完整的詩詞。她從頭想到腳,自己無非就對那話本子畢竟感興趣。可是,總不能她背誦一段才子佳人花前月下的橋段吧?想到這裡,知淺實在是汗顏,難道今日真要暴露她“粗鄙”的本質了?
知淺垂頭喪氣,開口認慫:“我……著實……沒什麼才藝……”說著,她又稍稍抬頭,問,“周身變幻幾次七彩輝光,算不算得?”
第一百六十六章 情敵(5)
周身散發七彩輝光?這個才藝真是隻有知淺才能想出來!
驛館老闆尷尬地笑了兩聲:“呵呵,這、這個才藝,或許用在逗弄孩童時,比較合適。在今日這場比試中,小人建議知淺姑娘還是換其他方式吧。”
知淺不覺有些氣餒,她著實沒有更好的法子了。但是,就此認輸是絕不可能的,知淺肯定不會向阿耶納低頭。她沉默起來,氣氛一時僵持。
還是陌玉善解人意,他走過去,輕聲問知淺:“你不是帶了佩劍嗎,不如我來撫琴,你跟隨樂律舞劍,如何?”
知淺欣喜地回望他,一雙眼睛滿滿地閃著亮光:“陌玉,你真是太聰明瞭!”
陌玉笑了笑,轉而對驛館老闆說道:“剛剛是知淺調皮,打趣二位了。老闆的店內可有古琴嗎,不知能否借來一用?”
“可以、可以!”驛館老闆見終於有人打破僵局,歡喜地不行,連連點頭。他的腿雖不長,但跑起來倒是迅速,很快就搬了一尾古琴過來。
陌玉撩起衣襬,坐到古琴前面,試了試手感。這驛館內的琴平日裡不怎麼有人彈奏,只是偶爾被途徑此處的唱曲歌伎拿出來用用。琴只是普普通通一把琴,琴絃由馬鬃製成,比起陌玉從前在喬府時那把通體血紅的鳳尾琴差的遠了,但陌玉撥弄之間,樂音依然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