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鐵說:“我咋不成?老邢我說你別仗著自己喝了點墨水,就門縫裡瞧人。”
邢保財說:“不是這意思,這破案吧,那是需要有一套縝密的邏輯思維的,還需要法律常識……”
“這案子我還非破不可,你們誰也甭跟我爭!”劉鐵生氣了,指頭捏得咯嘣響。
頌蓮只好勸邢保財,說:“老邢,你課講得不錯,你就帶春來、宋剛他們到下面講講我們黨改造起義部隊的有關政策,好不好?馬上要開展訴苦運動,這是重中之重哩。”
邢保財本想參與破案,也好顯示一下自個兒的綜合素質,結果機會還是給劉鐵拿去了,他有點鬱悶。夾在這一男一女兩個強手中間,自己什麼時候才有出頭的日子?
會後,頌蓮和劉鐵一起去旅部找肖伯年接洽。二人一進肖伯年的辦公室,就覺得氣氛不大對頭,俞天白坐在裡面,臉色緋紅。看見頌蓮和劉鐵上門,肖伯年很高興,說:“歡迎二位光臨。你們來之前我和俞團長一直在談黃金搶劫案哩。”
其實他是在給俞天白做工作。黃金搶劫案與吳家耀有瓜葛,讓俞天白來破這個案子似乎最不恰當,又最合適。因為他相信俞天白是個正直的人,還因為他希望俞天白有一次立功機會,他要回報俞天白關鍵時刻救自己。但是俞天白心有餘悸。
聽說案子交給俞天白辦,劉鐵瞪圓了眼,說:“肖代理旅長,我這人說話不會兜圈子。黃金搶劫案與吳家耀脫不了干係,那個幕後策劃的‘羚羊’肯定就在其中。你讓俞某人來破這個案,不等於不破嗎?”
頌蓮白了一眼劉鐵,說:“咱們是協助破案,還是尊重肖旅長的安排。”然後對俞天白笑笑,“俞團長,你別介意。咱們已經合作過一回了,我希望咱們再一次合作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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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劍 第五章(1)
一
夏米力河彷彿一位老人,步履蹣跚,馱著一夏的疲憊緩緩流去。巨大的風車靜靜地轉著,把春變成夏,夏變成秋,冬天眼看到來了。
俞天白蹲在河邊叼著玉石菸斗。他已抽了好幾支了,每抽完一支,馬黑鷹就會遞上一支,替他點燃。吳家耀謊稱辦婚禮,馬黑鷹是知道的,他沒有告訴俞天白,覺得多少有點歉意。但感情歸感情,他和二哥走的不是一條道,沒辦法。今天,他請二哥來這裡一是想解釋解釋,二呢,順便打打氣。
天上搖過一串鴿鈴,俞天白仰頭看天,一臉迷茫。不遠處,毛旦在給大白馬刷洗,腰間的紅腰帶晃來晃去。這小夥子從前當過馬伕,對馬有種特別的感情,大白馬買來不久病了,毛旦主動找俞天白,要幫他飼養,一養就養出感情來了。
“二哥,破案這事兒吧,我看你不能推。你想,咱們這幫弟兄裡肯定有人參與,說不好聽的話,也是被逼無奈,兩年沒發餉了,家裡老婆孩子誰養活?”
“可走到哪兒,搶金庫都是死罪!”
“說得是。但他們畢竟跟了咱多年,從十五六歲的尕娃就來當兵了,要是抓出來全殺了,你說咱咋跟他們的孃老子交代?再說了,反正現在歸了共產黨,要回了金子還不是上繳人家?這時候咱不幫著自個兒的弟兄,還把他們查來查去,往死裡整,你說那算啥,連共產黨都會罵咱們這些當官的沒心沒肺……二哥,這事兒你不能不管,就看咋麼個管法。既然是咱們主辦案子,他們就得聽你的,不能讓劉鐵隨便宰咱們!”
俞天白嘆口氣,隊伍裡出了強盜自然不是啥光彩事,他本人也是深惡痛絕,可想想馬黑鷹的話不無道理,弟兄們三年守邊不容易,硬要把他們往死裡逼,這種事俞天白乾不來。
毛旦牽馬過來,剛剛洗過澡的大白馬渾身閃著銀光,高昂著頭,姿態優美。大白馬叫了一聲,俞天白扭過頭,看見頌蓮挑著水桶站在面前。頌蓮住在一個維吾爾族大媽家,離這兒不遠,每天都要來河邊挑水。頌蓮放下水桶,說:“俞團長,你這馬是匹好馬呀。”
馬黑鷹說:“那是,這還是三年前我給我二哥從伊犁買的呢,蘇聯頓河馬和哈薩克馬配的種。”
俞天白對毛旦說:“怎麼能讓吳政委挑水,毛旦,快去!”
毛旦看了一眼頌蓮,挑起桶就到河邊去了。
“對了,俞團長,有個事兒還得向你請示呢。”
“吳政委客氣了,請講。”
“這兩天我們到騎兵團摸情況,大傢伙看起來有些顧忌。我們商量了一下,能不能這樣,凡是主動上繳黃金的,解放軍一律寬大處理。只要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改邪歸正,我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