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2 / 4)

小說:古龍傳奇 作者:換裁判

戀的情人死在病榻上時那種刺痛一樣。

而且,這樣的描寫已是最詳細的了,在其他的故事中,我們往往只看到劍光一一閃已經有人倒下一——西門吹雪則對著夕陽吹他劍上的血。

這或許源於古龍有時候也喜歡打打機鋒。會打機鋒的古龍很明白“佛雲:不可說,不可說”的意蘊。

在《決戰前後》中,有兩番對話很能體現他兆示在武功中的禪意。

頭一番對話是皇帝和葉孤城說的:

葉孤城道:“我的劍已在手。”

皇帝道:“只可惜你手中雖有劍,心中卻無劍。”

葉孤城道:“心中無劍?”

皇帝道:“劍直。劍剛,心邪之人,胸中豈能藏劍?”

葉孤城臉色變了變,冷笑道:“此時此刻,我手中的劍已經夠了……手中的劍能傷人,心中的劍卻只能傷得自己。……拔你的劍。”

皇帝道:“我手中無劍。”

葉孤城道:“你不敢應戰?”

皇帝微笑道:“我練的是天下之劍,平天下,安萬民,運籌於惟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以身當劍。血濺五步,是為天子所不取。”

後一番對話是西門吹雪與葉孤城說的:

西門吹雪忽然道:“你學劍?”

葉孤城道:“我就是劍。”

西門吹雪道:“你知不知道劍的精義何在?”

葉孤城說:“你說。”

西門吹雪道:“在於誠。……唯有誠心正義,才能到達劍術的巔峰,不誠的人,根本不配論劍。”

葉孤城的瞳孔突又收縮。

西門吹雪盯著他,道:“你不誠。”

葉孤城沉默了很久,忽然也問道:“你學劍?”

西門吹雪道:“學無止境,劍更無止境。”

葉孤城道:“你既學劍,就該知道學劍的人只在誠於劍,並不必誠於人。”

西門吹雪不再說話,話已說盡。

陸的盡頭是天涯,話的盡頭是劍。

其實,誰看到這裡,都已明白,葉孤城必敗無疑,劍出不出鞘都是一回事。

果然如此。

這其中是不是就有莊、老的味道了?莊子和老子一向看重自然機趣,虛靜遊心,“物物而不物於物”。尤其是莊子哲學,則更是在“無為”,“法天貴真”的授意下,上天入地,化人為蝶,汪洋恣肆而不可控捉。

古龍的劍道就是如此。

那瀟灑脫俗而又淡泊寧靜的韻致,那迷離撲朔而又夢在醒中的瞭然,常常在我們面前展示出一個巨大的精神禮儀,它的噶矢之指向竟是神而非神。“魔說”有時便為“佛說”。

也就是說,古龍所示的禪意,不是禪,更非禪宗,只是越出了宗教界限的中國文化所特有的一種審美範疇。但因了這種禪意的體驗,讓我們於其中看到一片充滿靈光的化境,一種隱現於有無之間的生命的搏動。

古龍想在凡俗生活中昇華出一個瞬間包含著永恆的世界。同最精妙絕倫的藝術一樣,那是一個超越了對立面,超越了因果關係,同時也超越了時空的世界,造化之功與匠心之運融匯貫通,合二為一。所以剛人其門時,理當見山不是山,見河不是河,但倘若深潛下去,悟出禪意,就會覺得天闊地廣,情趣怕然,山又是山,河又是河了。

金庸的作品或許是“據於儒,依於老,逃於禪。”

古龍的作品呢?

從蘇拭的一首詩裡是否可以窺見一斑:

與可畫竹時,見竹不見人,豈獨不見人,嗒然遺其身。

永恆有時就凝結在瞬間。

●奇詭

以最少的力量獲得最大的效果,

就是最優美的動作。

古龍是一個看淡人生的人。

任何事成為過眼雲煙,在他也只是一杯酒,一串笑聲。

古龍又是一個執著藝術的人。

他總是想在已有的限制中突圍而出。為此,他不斷地嘗試,不管讀者的見仁見智。

他常常借題發揮,只要有機會,他總要借題抒寫他的藝術主張。

他曾經大聲疾呼道:

我們這一代的武俠小說,如果真是由平江不肖生的《江湖奇俠傳》開始,至還珠樓主的《蜀山劍俠傳》到達巔峰,至王度盧的《鐵騎銀瓶》和朱貞木的《七殺碑》為一變,至金庸的《射鵰英雄傳》又一變,到現在已又有十幾年了,現在無疑又已到了應該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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